然后他就会像这样瑟瑟发抖地躲在家里。

他还是把杰西的猜测告诉了蝙蝠侠，包括幽灵的那部分。多疑刻在了蝙蝠系义警的骨子里，但他们的另一种特质是谨慎，所以当然他们也会考虑这种可能。蝙蝠侠把盯梢的任务交给了他，部分是因为他的狙击能力，部分是知道他也不会听从指挥。其他人机动支援。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来了！杰森猛地睁大眼睛。

那个清道夫在家里惶恐地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几百圈后终于撑不住了，躲进卧室里又沉入梦乡。杰森眼睁睁看着他徒劳地锁好卧室的门窗，尽管这挡不住一个想找他麻烦的哥谭义警。

或者幽灵。

杰森透过瞄准镜看到一个女人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清道夫的床边。杰森敢保证他没让视线中出现过盲区！那个女人头发枯槁，身上穿着满是脏污的宽松工服。

脏污？血污！她站在那儿只是一会儿，脚下已经积了一滩血泊。

杰森几乎是条件反射，毫不犹豫地开枪。狙击枪的子弹如飞鸟一般轻盈又迅疾地射出，打破窗玻璃，准确地命中女人的头！但那没用，狙击枪的子弹穿过了她的头，深深没入地板。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那个女幽灵的头部像雾气一样微微扭曲了一下。

物理攻击对幽灵没用！清道夫惊醒，对着床边的女人疯狂地尖叫。幽灵似乎能探查到子弹射来的方向，因为杰森看见那个女性幽灵，缓缓地转过头来——她将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杰森这才看清，女幽灵的身体几乎是由碎肉堆叠起来的，甚至没有什么力量使它们粘合，脸上的肉摇摇欲坠，从缝隙里不断地渗出粘稠的血来。

他摁住耳麦汇报，“幽灵出现。物理攻击无效，盐可能有用，我需要近身尝试。请求支援。”

不管是盐还是大种姓之刃都得近身才能用！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钩索枪，瞄准，命中，一跃而下，沿着破碎的窗户进入室内。他翻滚了一下卸下落地的冲击力，一跃而起端起枪瞄准——不，这没用。他掏出一把食盐猛地向女幽灵的脸上扬去！

幽灵尖叫，惨嚎着弯下腰去。她的脸上接触到食盐的部分如同被腐蚀了一样冒着烟，使她的面容更加恐怖了。她的身影好像也虚幻了一些。

杰森稍微舒了一口气，试图乘胜追击——食盐不能彻底消灭掉它们，他不能完全指望杰西。大种姓之刃是灵魂的聚现，应该可以斩杀。可反而是幽灵先朝他扑了过来！杰森在接触到幽灵的一瞬间感受到刀割一样的疼痛，他迅速拉开距离，卷起接触到幽灵的那部分手臂上的袖子：短时间的接触已经让他的皮肤上产生了细小的刀痕！

保持一定距离。她行动很快，进入到她身边一定范围她就能立刻扑击过来。杰森冷静地想。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

引诱她，用大种姓之刃一击制敌。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杰森自娱自乐地想。

——

哥谭公墓。

墓地总是给人阴沉的印象。守墓人蹲坐在岗哨上睡意沉沉，杰西轻手轻脚地借着树木的掩藏潜入。这并不难。

杰西向着提姆给出的区域标识一路前进。八十年前的哥谭公墓规模不大，这里扩张过。老墓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甚至许多墓碑都已经残缺不全。

拜托，一定要找到。幽灵的力量越来越强了，红头罩可能会受伤。杰西想。他能听到猫头鹰的咕咕声。

不是这里，也不是这里。

找到了，朱莉·海尔斯！

——

“该死的！”杰森没忍住痛骂了一句。大种姓之刃的威慑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他只是抽出一截那个幽灵便要仓皇逃窜。她又能穿墙行动速度又快，真的要追击杰森完全占不了便宜，他只能和这个幽灵周旋，好把她死死地牵制在这里，免得她趁着他追击和搜寻的时候随手杀个谁泄愤。他现在只能指望杰西动作快些了。杰森身上已经遍布细小的刀痕。

“来晚了！抱歉，我尽力快些了。”夜翼轻巧地从窗外跃进来，看到杰森身上的伤之后语气严肃了些。

“这可有够狼狈的。”

“别接触她！接触到她就能产生伤口。她行动很快。我们现在有两个人，试试看能不能用盐围出一个圈困住她。”

他们很快默契地从两头逼近。这不奏效，尽管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但只有两个人还是没法将她彻底困住。夜翼感到自己紧身衣下在流血。他们没有面对这种东西的经验，幽灵的速度忽快忽慢，他们无法估计行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