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介个。”年年将纸张递给他。
谢寒山接过拆开,才发现是节目组发布的任务信息。
[调整好后,请尽快按黄色箭头指示,前往村口的小饭馆吃午餐。]
谢寒山将纸张放到桌上,抱起年年就往外走:“我们要去吃午饭了。”
“去哪泥?”
“村口。”
“好哦”
还没有正式开拍,所以可以去村里的饭馆吃。按照他仅看过前一部前一期的观察,正式开播后几乎不会再有这种好事。
“哥哥”
“嗯?”
“那是不是松松?”
年年指向另一条小路,谢寒山顺着望去,路道中央确实是秦栋和松松。松松似乎在掉眼泪,而秦栋则着急地哄着。
谢寒山微蹙起眉。
“是他们。”
“松松、哭哭。”小孩子们聚在一起,很容易被其它小朋友影响情绪,见到小伙伴松松哭了,年年眼里的笑意也消减了大半。
原本谢寒山并不打算多管,可竟然怀里的小崽子这么说了,作为成年人,他不能给一个幼崽做坏的示范。
于是,他抱着年年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松松的哭声就更清晰。
秦栋瞥见两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寒哥,年年。”
谢寒山问:“这是怎么了?”
松松的脸被泪水沾湿,眼尾一片通红。见到两人,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哭声呜咽不停。
秦栋叹了口气,解释道:“松松以为拿到树叶,就是住村口那种小树屋,可到了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小树屋,而是一个很偏僻、有些破旧的木屋,旁边还养着牛。他不想住那间屋子,就跟我哭了一路。”
谢寒山没有说话。
抽签本就全凭运气,更何况他们是最后选的。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团子年年,听着小伙伴的哭声越发难过,不知为何眼眶也悄悄红了点点。
他扯了扯谢寒山的衣服,问:“哥哥、肿么办?”
年年重新戴上了小黄帽,谢寒山并未发现他的眼眶红了。想了想,他望向怀里的小团子,低声问:“你愿不愿意让松松跟我们一起住呢?”
换房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他一个人,倒是完全没问题。
可事实是,他也带着一个小孩,而且还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他不可能让这么小的小崽子,无故去住不好的房子。
更何况,抽选房子时,他们已经是最后选的了。
年年听了,眼眶那点红转瞬即逝,想都不想便用力点头:“好!年年、愿意!”
“乖。”谢寒山捏了捏他的脸。
两人商量好,年年便从谢寒山怀里下来,嘿咻嘿咻地走到松松旁边,从秦栋手里接过纸巾,递到松松红通通的脸颊上。
“松松、不哭不哭”
“年年弟弟呜呜呜。”感觉自己被欺骗的松松,哭得路过的蚂蚁都钻回了洞里,“没有小树屋,呜呜呜没有小树屋。”
“窝哒小屋,漂酿。”年年发起了邀请,“松松、你来跟窝一起嘛?”
松松的眼泪稍稍止住了些:“你们是小树屋吗?”
年年摇头:“不是哦是小石屋呀。”
在松松的想象里,石屋并不比他的小木屋好,如果是旧的只会更糟糕。
汹涌热泪滚滚掉落,松松这次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呜,年年弟弟、也好可怜。”他呜咽道,“呜呜呜,年年弟弟我们一起回家吧。”
.
哭声回荡在羊肠小路,远处正在走来的傅爸爸和傅小洲,都朝哭声的方向望了过来。
松松的话让年年的小卷毛颤了颤。
回家?
他的家、就在花花村呀。
而且、回家了赚不到钱钱哒!他还要赚钱钱还给奶奶爷爷们呢!
年年温吞道:“松松、窝不能、肥家。”
松松简直理解不了,他只觉得自己被骗了,这跟节目组说的风景漂亮好玩一点都不一样。他想爸爸妈妈了,他想回家。
“我要回家呜呜呜。”他转身望向秦栋,抽抽噎噎,“哥哥,我想回家。”
秦栋也很无奈,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温声哄道:“没关系的,松松。只是一次而已呀,下次说不定松松就抽到想要的房子了,而且那间小木屋也挺好的,旁边还有一颗大树,松松可以在树底下玩。”
凑近的傅爸爸听懂了。
他们歪打误撞似乎抽到了最好的房子,在一片麦田旁,是村里的自建房,一室一厅,打扫的很干净,装修也很现代化。院子里还有个小孩子玩的秋千,麦田的风一吹来,盛夏里特别凉爽。
他望了望傅小洲,蹲下来跟他商量道:“要不让弟弟来我们家住?”
崽崽们在家里都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宝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这么小换了个糟糕些的环境,接受不了一时的落差,傅爸爸很能理解。
傅小洲面无表情:“嗯。”
好像对这个决议完全不在意。
不过,有了这个嗯字对于傅爸爸来说就够了,他走到松松身边,哄他:“别哭了松松,来我们家住吧,我们家里有小孩玩的秋千,旁边就是麦田,装修的很好。来我们家里跟小洲哥哥一起住吧?”
听到秋千二字的松松,稍微止住了哭声。
“秋、千?”
“嗯。”傅爸爸耐心还不错,“就在小院子里,做的很漂亮哦,你要不要来呢?”
松松瞅瞅秦栋,又看看傅爸爸,抽噎问:“那哥哥怎么办?”
谢寒山对别的小孩没什么耐心,他抱起已经被松松遗忘到一旁的年年,捡起一片黄色的落叶给他扇风。
他们没有走,只是拉开了一点儿距离,站到了树荫底下。
“哥哥”
“嗯?”小崽子奶乎乎的声音,让谢寒山的暴脾气稍稍好了点,“热不热?”
年年也想捡一片小落叶给他扇风:“不惹哦。”
“再等等他们,我们一起去饭馆。”
“嗯呐。”年年想下来,“哥哥,窝也想要小椰子。”
“你也要落叶?”谢寒山挑眉,“想玩?”
年年摇头的时候,没怎么戴稳的小黄帽被忽如其来的凉风吹落。他捂住自己的小脑袋,黝黑的眸子如澄澈的琉璃珠子:“给哥哥风风年年的帽帽、掉了。”
再次被小崽子乖到的谢寒山,正准备俯身捡起,一个小身影却比他更快一步捡起。
是傅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