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皇帝明显留人,礼部侍郎也不好再说什么,细细抱来今年的卷子,谢岁上前数步接过,将东西放在桌案上。
傅参知低眉垂眼,面色苍白如同大病初愈,并未多言,倒是王尚书盯着谢岁多看了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年的进士名单已出,
只待殿试点出三甲。他们过来便是商量此事?[嘲讽,又庆幸。
马车平稳向前,直到远离宫城,谢岁方才掀开车帘,向外探头,小心翼翼道:“王爷?”
裴珩压了压斗笠:“嗯哼。”
往昔给他赶车的都是小五,谢岁正奇怪怎么忽然换了车夫,果不其然,是裴珩。
“王爷快进来,您的身体还未大好,怎么可以赶车?”谢岁狗腿的伸手去够那缰绳,却听的裴珩低声道:“我身体好得很,闲来无事出来放风罢了,你别抢,想让我暴露吗?过来听我说话!”
谢岁便闭了嘴,马车拐入僻静的路口,裴珩轻声问:“那姓王的和你是老相识?”
不等谢岁点头,就听见裴珩继续道:“他说的话基本都是放狗屁,你小小年纪可别被蛊惑,那厮只会画大饼,同你套近乎,好赖话全让他说完了,钱是一分不会给的。这厮多半是想从你口中套我的消息,你可千万别上当。”
谢岁眉梢一挑,继而低声落寞道:“居然是这样吗?可他是我为数不多的长辈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总之你不要信他。”裴珩劝道,“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坏心思?那种老狐狸,卖了你都还在替他数钱。”
“可我如今孑然一身,又能信谁呢?”谢岁的声音轻缓,从身后缓缓飘来,裴珩总觉得里头像缠了些绵绵的哀怨,听得他后背一麻。不敢回头,怕撞上一双悲伤的眼睛,他看着前方的坦途大道,随口道:“你可以信本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