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三岁就没了妈妈,性格一直很孤僻,后来爸爸要和我妈结婚,他觉得我妈会抢走这个家,一直对她有很强的敌意。我出生后,这种敌意越来越重,甚至连爸爸也成了他的敌人。在他心里,我、妈妈、爸爸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仇人。我……我小时候……”
“你小时候怎么了?”徐南方看他要哭不哭的样子,掐准时机递上机会。
周瑾顺势说:“从小我妈就教育我,要照顾哥哥的情绪,要让着他,我也照做了。大概是时间长了,养成了习惯,哥哥把我的谦让当成了理所当然,谁都必须让着他。后来爸爸发现我妈妈一直被他欺负,就站出来说了几句,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和家里人说话了……逢年过节家里来客人,他也不招待,只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听说……他在学校也是这样。”
周请抑郁症的事只有家里人知道,因为在周父看来,任何精神上的疾病都不太光彩。周瑾也故意瞒着,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徐南方,悄然间就把周请塑造成一个不讲理的叛逆巨婴。
徐南方若有所思,“你可真是个好弟弟。”
周瑾听出言语中真诚的夸赞,忍住得意,摇摇头说:“我做得还不够,否则哥哥为什么会不喜欢我。”
徐南方都想给他鼓掌了,他哼笑一声:“我觉得你这个人人品其实也就那样,如果真是个好弟弟就不该在背后说你哥的是非,还是跟我这个外人说。”
周瑾:“……”
他又咬了咬嘴唇,用眼神偷偷向徐小强求助。
徐小强看不得他被刁难,站出来说话,“哥,不是你让他说的吗?说完了现在又倒打一耙,依我看你也不对,你干嘛那么八卦别人家的事。”
徐南方:“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我说不过你。”徐小强咬牙,随即想到什么摸摸下巴,“你出院的事大伯和爷爷知道吗?你是私自回来的吧?”
“关你屁事。”徐南方最怕他爸妈念叨,更怕老爷子,起身就往楼上走,“医院我待腻了,回来住几天。还有,带你朋友赶紧走,我不喜欢茶味儿。”
周瑾的眼睛红红的,“我没有。”
徐南方连多看一眼都嫌烦,挥挥手示意人赶紧走。
徐小强一路上都在哄人,好不容易把人哄开心,送回到周家,刚一进门就撞上瘟神。周请几乎是和周瑾一同到家,而且是由周父亲自接回来的。
看到人的那一瞬间,周瑾就预感到自己最近的日子不会太平。
周请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蚂蚁,令他很不舒服。
周家上下因为周请的回归小小动|乱了一下,管家在询问过周父的意见后,重新把周请那间已经变成杂物间的卧室收拾出来。
“少爷先休息一下,等用晚饭我再来叫你。”
周请二话没说,砰一声关上门。
他回身环顾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卧室,蹲下来,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原主十岁时画画用过的东西。
那时候的周父对原主不像后来那么冷漠,对他的爱好很支持,买的画具都是最好的。
清点一番后,周请把箱子立到门口,打算离开的时候带走。
楼下,继母周太太正拉着周父说话,“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是跟宋家闹不愉快了吗?”
周请被鬼上身的事情周父谁都不敢说,怕传到宋家耳朵里被退货。谁能想到秘密倒是藏住了,可人还是被退回来了。
他心里烦躁,拨开女人的手不耐道:“周请难得回来,你好好照顾他,还有,他最近脾气可能不太好,有什么事你就顺着他,别跟他拧着来。”
周太太:“听你这意思,宋家那边很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