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知何时下又起了雪,这个冬天变得异常漫长,周黎睫毛落了雪,似乎不堪重负地抖动,晶莹的雪花化成了水,从她眼角滑过,像落泪般冰凉。

周黎终于惊醒,她猛地一推贝夏,贝夏被她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杵住地面,抬眼安静地坐在地上望着周黎。

路边驶过几辆车,滴地打了几声喇叭,风雪在车后追着跑。

周黎嘴巴嘀咕:“这……这不对……”

周黎要抓狂了。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仅仅只是把贝夏当妹妹,谁会跟一个小孩子谈恋爱啊?她还是个人啊!不是个畜生!

周黎看到贝夏青白的脸庞,她在寒夜里走了太久,体温已经大量流失,不能再多待了,周黎最终还是不忍。

孩子错了,要教,这样冻下去可能会出事。

她把贝夏拉了起来,手心的触感令她心惊,宛如一块冰,触手的皮肤冻人。

贝夏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黎,周黎摊开她的手掌,低头看着她手心的擦伤,嘴巴抿得紧紧,再抬头时,脸上装出了虚假的微笑。

“贝夏,你是我妹妹,不要向我开这种玩笑,今天我就原谅你了,没有以后。”

这是周黎能想到最好的处理办法。

贝夏也许只是误会了亲情和爱情,她没有见过世界,只能看到她,所以才会误会,当她走出去,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周黎也不算什么。

周黎摸了摸贝夏的头,对她笑道:“下雪了,我们回家吧。”

贝夏沉默。

周黎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被塞进了后座里,周黎去开车。

以前贝夏都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周黎还是在避嫌了。

不回答她,用玩笑般的话语带过。

贝夏握紧掌心,手心的擦伤隐隐作痛。

汽车刚才周黎下车时还没歇,暖气覆盖了冰冷的身体,却温暖不了冰冷的心,贝夏觉得自己像在北极,周黎在南极,她们中间隔着一整个大陆。

周黎努力控制自己不看向身后,开车时却总是忍不住看向后视镜,贝夏安安静静的,诡异的沉默,却有存在感。

周黎忍不住想,是她那里做得让贝夏误会了?

周黎心里自责又后怕,回想这些日子,周黎发现自己并不是个称职的家长,她从没有关注过贝夏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把自己所想强加于她,贝夏会不会是被她带偏了?

周黎本身喜欢女性多过于男性。

是不是她无意中带出来了。

再想这些日子的接触,周黎心里懊恼,是她距离感太弱了,不应该去动不动调戏贝夏,而她让她误会。

车程很短,而周黎想了很多。

她单手握住方向盘,转弯时,单手帅气的一个旋转方向盘转向。

把车停好,周黎路上担心贝夏跳车逃跑,毕竟少年人的自尊心

都很强,

锁了的车门打开,

但是一路上贝夏都没有什么动静,很安静地坐在后面。

周黎说道:“回家吧。”

贝夏也只是很沉默地下车。

到家,周黎去找药箱,去给贝夏的手掌心上药。

她手掌的擦伤,应该是被她推倒时在地面划伤的,破了一大块皮,周黎拉住贝夏的手给她上药,贝夏一声不吭,不像个活人。

周黎拿着棉签忍不住看向贝夏,却见贝夏一直很安静看着她,黑瞳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奇的黑。

目光对视,周黎先受不了的低下头。

给贝夏掌心贴好创可贴,周黎收起药箱,贝夏坐在沙发上,周黎把药箱放回电视柜,转身,看着贝夏脸上的表情很僵硬。

“今天大家都累了,早些睡吧。”

周黎按住太阳穴,显得很头痛的样子。

贝夏站起身,没有回房间,站在原地,距离周黎三米远的地方问道:“周黎,我喜欢你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周黎,我没有开玩笑。”

“今天我成年了,我是个大人了,我有权力向你告白。”

“贝夏!”周黎低斥,阻止她再说下去,“我说过了,不要再开玩笑了!你现在还是个学生,马上就要高考了!要以学习为重!”

她语气和缓下来,但依旧严厉。

“现在,给我回房间去!”

贝夏拳头握紧,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

周黎明明不喜欢酒吧那些人,却能笑着拒绝,到她这里却还只是把她当作孩子。

贝夏转身,进了房间。

周黎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害怕贝夏继续跟她僵持下去。

她现在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过往的经验并没有帮助到她,能她让明白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周黎本来觉得这次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养孩子任务罢了,她怎么把人养歪了?周黎很头痛。

“系统,你说,我是哪里做错了吗?”周黎苦恼道。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贝夏,她是我妹妹啊!”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不再同一张户口本,法律上也没有亲属关系。”系统道。

“谁让你说这些了?”周黎抓狂道:“我是把她当妹妹对待的!妹妹怎么能喜欢我呢?”

系统:“这该是宿主考虑的事情。”

“所以,要你有什么用?”周黎咬牙切齿。

系统:“谈恋爱会分心,导致女主学习成绩下降,女主学习成绩下降考不上好大学,这会导致宿主评分降低,获得的积分减少,下一个世界难度可能加大。”

周黎掰掰手指算算,连着两个世界都是和平世界,下一个世界必不可能再这么和平,以快穿局的尿性,下一个世界任务肯定会很复杂,她可能需要大量的积分来活命。

当积分不够时,她就会被丢进危险世界,比如同事经历的世界崩坏,稍不注意

可能是会死人的!

周黎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尖叫,该死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