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不着痕迹看了郑谦一眼,没说什么话,本以为这位琴师后续便会自如起来,谁知一曲弹下来错得愈发多了。
......
顾钦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啧”了一声,谁知这位琴师胆小至此,就因为她这一声“啧”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险些把琴也撞到地上去。
“将军,我、我错了。”郑谦耷拉着眉眼道,都不敢正视顾钦。
顾钦暗觉好笑,她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人怎么吓成这样?
“你安心抚奏便是,无论如何最后都有赏银拿。”顾钦宽慰了一句,不再去看郑谦。
郑谦连忙起身坐好,有了顾钦这一句宽慰,他心中的慌乱竟平和不少,之后的曲子也能自如抚奏了。
顾钦用食指轻轻敲着腿面,悠哉地晃着椅子,她还不觉什么,可房中有几个男人的神情明显不对起来。
有些热,热痒得难以捉摸,全身好似凝聚着一股邪火,想要好好找人发泄一番。
马德全和周敬离得顾钦近,也是离房间门最近的位置,他们尚不觉什么,可已然有人将不安的念头放在了顾钦身上。
该人的目光太过露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顾钦察觉,凌厉的眼神顷刻盯着目光来源,那人躲躲闪闪地移开了。
顾钦浅抿了下唇,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正好此时,郑谦一曲奏罢,她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对面的房间里发出一声尖叫,宛如一道裂帛将整个燕飞春的歌舞欢笑都戛然而止。
顾钦快速与马德全与周敬对视一眼,看了眼屋中神色各异的几人,然后轻笑一声,将琴师郑谦从座位上拉起,环带着人就出了房间,马德全也反应极快,与周敬随后拿了琴出来,顺手就锁上了房门。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过突然,四个人好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看得刘棋一怔。
直到听见外面锁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冲出去叫门拍打。
可他之前早已对鸨母吩咐过不必理会他房中的动静,更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再加上此时对面房中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楼上闹成一团,谁还会理会这边的事?
顾钦一行自不会管他如何处理,率先来到事发地点,只见房中瘫倒一名女子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床上。
顾钦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床上一白服男子紧紧捂住自己的脖颈翻着白眼,身体抽搐不止,高溅的血撒在床幔上,显然是被人一刀割喉。
而这间房的窗户打开,显然凶犯刚逃走不久。
顾钦忙上前询问:“人长什么样?”
“着、夜行服......蒙着面呢。”花娘磕磕绊绊地回答,顾钦令马德全与周敬善后燕飞春余事,踏上窗棂追了出去。
郑谦小臂徒松,他望着顾钦离开的窗口怔然了一瞬,欲言又止。
凶犯逃得仓惶,只看瓦片损毁程度便可知他离去的方向,顾钦立刻追上,远远果然见到一条身影绰绰遁形。
此夜明月皎皎,顾钦看见那道黑影跳下房檐溜入一道长街,她也随之跃下欲追,却在落地时看见一人稳坐在一把轮椅中,双手交叠,清明的眸子正静静看着她。
顾钦迎上他的目光,月色与他雪色的肌肤交织,映出一片绝色,顾钦心口微动,方还剧烈行动过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轻颤:“右相...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