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东西,拒绝了人心里反而不好想,李庆年朗声笑了几下,拍了几拍赵大河的肩膀,说:“说什么瞎话,我难道不是乡下人!走!咱们快些先过去,陈爷今日沐休,再晚点儿,还怕他不得空,见不着人了。”边说,边大步出门,赵大河和赵承祖连忙跟上去。

只拐了两条街,就到了地方。

李庆年指着着一片巷子,说:“这头住的大多都是衙役官差,或有些门道的,属于都是吃官饷的人,普通人得罪不起,陈爷家就在里头第三家。”

赵承祖原先心里有几分紧张,只是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妹妹不管遇见什么事,从未见她慌乱紧张过,自己是兄长,原是要做一家子弟妹表率的,眼下不说出挑,断然也没有拖后腿的道理,如此一想,渐渐也就平静下来,他本来性子就偏稳重,眼神也有个两份淡定安静。

李庆年打头进了屋,一溜儿向方才他嘴里的陈爷问了好。

“陈爷您先瞧瞧眼缘,若不嫌弃就先留这小子使唤两日,看上不上道再说。”

赵承祖不傻,李庆年一提他,立马就上前,恭恭敬敬给人见了礼。

那陈爷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身板精瘦精瘦的,一只左眼皮微微有些耷拉,然而当他看人的时候,那眼神却非常犀利。

赵承祖一望,不自觉紧了身体。

过了一会儿,陈爷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才终于开口,“几岁了?”

赵承祖答:“七月份就满十三了。”

陈爷敲了敲烟袋,半晌,从老爷椅上站起来,抬手捏了捏赵承祖的肩背骨骼,赵承祖身体绷得更紧。

李庆年见识更多些,知道陈爷是在看身板,到底是进巡防营工的,别的不说,头一条就是身板要结实,那些病的弱的,可没法滥竽充数。

倒是赵大河在旁边跟着紧张不已。

“行,我知道了。”陈爷放开手,眯了眯眼睛,说道,“人留下来,我先看几日。”

有这句话已经是非常好的了,陈爷这几个月来,也不止看赵承祖一个孩子,有些都还是过一眼,就被他挥手说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