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汞忍不住想起了公司关于“虚拟恋人”的广告宣传语——

“她绝对忠诚，对你付诸一切……她是最完美的情人，亦是最理想的恋人。”

这条广告被联合健康使用了三代之久，在接下来即将推行的第四代中似乎还有继续沿用的架势，可见公司上层对这广告的满意程度。

岑汞顿时思维发散，甚至生出了好奇。

第四代的虚拟恋人据说适配了联邦的56种性别，但在城市每个角落里，她看见的宣传广告上都是以女性恋人形象，也就是安卓的模样进行推广。

她从未见过男性“安卓”。

出于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岑汞又问道：“安卓，你的男性虚拟形象也是叫安卓吗？”

“很抱歉，我的程序设定中并未检索到相关信息。”安卓回答，“如果您想更换目前形象，请向我的上级管理程序“主宰”提出申请。”

岑汞：“……广告上是这样说来着。”

所以虚假宣传在未来也是广告行业的制胜绝招吗？？

岑汞陷入沉思。

“广告？我想我大概明白您的问题了。”安卓看向她，透银色的瞳孔映照出她的轮廓，“您现在所看到的‘我’是专用于公司上市前负责测试的内测版本，与之后正式推行上市的版本稍有差异。”

“我的开发者坎贝尔博士在设计之初的想法，便是基于女性的完美天使形象。如果您偏好男性虚拟形象，很抱歉，“主宰”目前可能无法对您这一员工职级提供相应服务。”安卓回答。

“我没有这个意思。”岑汞摇头，“你很好，是我好奇心过度而已。”

说完，岑汞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往47层的综合餐厅吃饭。

……

正值饭点，综合餐厅用餐的人不少。

岑汞扫了一圈，然后找了个靠近角落、人员较少的位置坐下。

刚坐稳，她的眼前便立马跳出了今日饮食规划安排，个人芯片里也响起了安卓的声音：“您的队长已为您申请了营养计划，根据您近期情况的综合评估，您的身体数据有所更新，当前摄入配比更改为55%65%的碳水化合物，13%15%的蛋白质，以及20%25%的脂肪。”

“数据更新？”岑汞心下一跳，立马问道，“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安卓：“根据两次医疗台的数据综合分析，判定您的抗打击能力超乎寻常，大约高出正常水平的7-8倍。建议您在此基础上配合饮食和训练，增加一定的体脂与肌肉占比……”

“然后更抗揍是吧……”岑汞呆滞了一瞬，然后发出吐槽。

“是的。”安卓说，“这也许是‘神经募集’带来的额外效应。”

“……好吧，我知道了。”岑汞花了三秒钟接受这个建议，并且安慰自己能抗揍也算是个长处。

安卓：“好的，计划于今日正式生效，餐单已提交，请耐心等待。”

等餐期间，岑汞观察起餐厅里制服不同的人。

像她一身黑色制服，佩戴“衔尾蛇”徽章的，是危机管理部的三级员工，应急小队。差不多制式的浅蓝色是内勤，浅灰色是技术服务一类……

岑汞没有看到深灰制服，复制人显然和自然人类做了非常明显的区分。不仅是脸上显眼的身份码，似乎连生活区域也是完全分开的。

“……您的点餐时间已严重超时。”

“……您的点餐时间已严重超时。”

“……您的点餐时间已严重超时。”

这时，一连串的机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岑汞的思绪。

她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浅灰色制服，顶着一头蓬松黄毛的青年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她邻桌，面对点餐催促，青年结结巴巴，一片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