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贞和陈玉凤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正是马子文。
只见海国安像拖死狗一般,把马子文拖出来往地上正面一放,遮都懒得遮,随即又冲进去,准备再拖人。
众人看见马子文,立即哗然,未出嫁的姑娘们赶紧红着脸背过身,而出嫁了的大妈大婶奶奶们则伸着脑袋,就跟讨论案板上的猪头肉一样,进行着点评。不过看那瘪嘴叹息的模样,老一辈明显对这一届年轻人非常失望。
“啧啧啧,年纪轻轻的,外强中干,真的不太行啊。”
“就是啊,还不如当年的怂货门卫二大爷呢。”
“哎哟,现在的姑娘太惨了,一代不如一代呀!”
门卫二大爷:首先,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此时的陈月凤也看清了地上的人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顿时发出了刺耳尖叫,赶紧冲过去,脱下外套,帮昏迷中的马子文遮住。
啊,她清清白白的大儿子啊!就这么被看完了啊!
旁边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嗤笑着问道:“陈月凤,你刚不是说,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完的玩意,谁家都不会要吗?哎呦,现在你儿子被人看完了,以后哪家姑娘会嫁进来哟?”
陈月凤的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她只能涨红着脸,吞吐解释道:“那个,我儿子是男人……男人,男人没关系的!”
叶大妈忍不住出声冷笑道:“怎么的,就你家儿子金贵是吧?别人家女儿被看了就不能活,你家儿子被看了就反而能多长出一寸?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确实没关系,毕竟长得也不怎么具体,大家看不出个什么玩意。”
围观的大妈大婶奶奶们听见这话,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事啦,小小的,短短的,也很可爱啦。
陈月凤又羞又恼,面红耳赤,恨不得唾她们几口,但对方人多势众,她也没这个胆子动手,只能咬牙忍耐住。
就在这时,海国安把另一个人也拖了出来,放在了地上,和马子文并排着。
众人一瞅,发现拖出来的那人头朝下趴着,身量娇|小,明显是女人。
这肯定是海云桃了吧!
赵淑芬急忙冲过去,用旁人递来的毛巾边擦拭着那人被湿发挡住的脸,边高声唤着女儿的名字:“云桃!云桃!云……”
刚把那人头发给捋到一旁,赵淑芬顿时哑了声,周围的人也都怔住。
王秀贞在看见光膀子的马子文时,心里有些忐忑:原计划中,不该是海云桃光着吗?怎么现在出事的是马子文?
不过没事,和光着的男人在一起,那名声也毁了。
此时,她赶紧把话题转回到海云桃身上,放声道:“哟,虽然是男的没穿衣服,可这孤男寡女的,待在一个澡堂里,躺一块,传出去,这女的也没法做人了。我看啊,云桃这婚啊,是退定了……”
王秀贞正说到兴头上,忽然发现赵淑芬和旁人抬头看向自己,那眼神很是怪异。
准确来说,就跟看村头的二傻子是一样一样的。
王秀贞正疑惑着,旁边人露出古怪的笑,提醒道:“王秀贞,你可看清楚了,这不是云桃,这是你们家的周翠裙。”
闻言,王秀贞的脑子“轰”一声炸开,刚才赵淑芬给地上的女人擦拭时,背对着她,刚好就阻断了她的视线。此时她赶紧冲过去,凑近了一打量,这才发现倒在地上,正处于昏迷中的人,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周翠裙!
怎么会是这样?!
叶大妈看热闹不嫌事大,扬声道:“王秀贞,就像你说的,这孤男寡女躺一块儿,传出去,这女的也没法做人了,哎哟,你们家翠裙以后可怎么办啊?”
自己的女儿和光光的马子文躺在小澡堂里,这浑身上下长八百个嘴也说不清啊!
王秀贞只觉得面皮像是针扎一般,又红又疼,她刚才说海云桃的话,全都成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了!
赵淑芬才懒得理会王秀贞,赶紧拉着海国安,焦急问道:“国安,云桃呢?怎么没见云桃?!”
连拖两个人出来,海国安累得满身是汗,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喝了口热心群众递过来的水,皱眉道:“妈,里面就他们两个人,哪里有什么云桃?到底是谁在这乱传谣言,说我妹在里面啊?!没事闲的是吧?”
要是知道里面躺的是这两个人,海国安才懒得去拖呢,简直浪费时间门!
此时的王秀贞只想要拖海云桃下水,她咬着牙,高声叫嚷道:“不可能的,海云桃肯定也在里面!我女儿肯定是去救她的!你是不是把海云桃给藏起来了,好栽赃在我女儿头上?!”
王秀贞刚才故意大声叫了群众来澡堂围观,也是周翠裙给她安排的戏。周翠裙向王秀贞保证过,说和马子文做了万全的准备,一定会让海云桃晕倒在澡堂里的。
闻言,海国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小妹这么大个人,他怎么藏啊?
周围的人也都好奇,这海云桃到底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了海云桃那轻软的声音:“咦,好多人啊,大家都是来洗澡的吗?”
大家转过头去,看见了海云桃。只见她脸上头上沾着黑灰,手里拿着换洗衣服,一副过来洗澡却巧遇瓜田的好奇无辜模样。
而当眼神掠过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时,海云桃脑海里则回忆起了半小时前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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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海云桃晕倒在雾气弥漫的澡堂里,迷蒙之中,她看着马子文的手朝着自己袭来,海云桃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感觉自己即将进入无边深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云桃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晕倒在地板上,而是才刚进入澡堂,还没来得及打开水龙头。
原来,剧情又倒带了。
此时此刻,海云桃非常想要抱住“口口”,大呼“你是我的神”。
就是嘛,马子文想要解开她的纽扣,“口口”怎么会坐以待毙呢?肯定要锁死他的。
时间门紧迫,海云桃也没时间门多想,她清楚自己即将陷入危险之中,于是赶紧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打开了热水龙头,假装开始洗澡。随即快步来到澡堂的最里处,打开那里的小天窗。
澡堂一共有两个天窗,在她被陷害的那段剧情里,被关闭的就是相对显眼的大天窗。而小天窗在澡堂最里间门,较为隐蔽。冬日里为了保暖,小天窗则始终是关闭状态。
此时,海云桃迅速打开小天窗,保证里面空气流通,自己不会煤气中毒。而就在她打开天窗之后,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马子文走了进来。
海云桃赶紧躲在墙角,准备趁着马子文不备,对他进行偷袭。
按照原定计划,海云桃此时应该已经煤气中毒,晕倒在地。马子文屏住呼吸,快步走进澡堂,准备把海云桃救出去。
他计划周全,如果海云桃衣着完好,那么他便会帮她解开纽扣。
毕竟让海云桃失去名节,可是这计划当中最要紧的一环。
澡堂里水汽氤氲,视线模糊,马子文快步走向澡堂里间门,想要找到海云桃。可因为脚步过快,再加上地板湿滑,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马子文吓得倒吸口冷气,在稳住身体后,赶紧拍了拍心脏,进行自我安抚。他不敢多做停留,继续迈步,想要去寻找海云桃。
就在此时,海云桃的眼前出现了一段剧情文字——【马子文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心脏瞬间门剧烈跳动,他赶紧口了口自己的口口,随即继续前进,准备找到海云桃,完成计划。】
看到这,海云桃睁大了眼。
原来“口口”的出现,并不是因为她和马子文的互动。而是因为,马子文他自己和自己的互动?
不愧是本书的男主角,自己都能互动出“口口”。
不过海云桃同样也没有多余时间门来进行心理活动,她得赶紧解码出那几个“口口”。
只是——“口了口自己的口口。”
海云桃的脑子里瞬间门涌现出了无数的颜色废料。
哇哦,这是她可以看的吗?
不过正事要紧,海云桃忙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么么哒”,让自己清心寡欲,随后聚精会神,开始解码“口口”。
如果是单看这段文字,海云桃确实想不出被“口口”的是什么词,于是她赶紧回忆起刚看见的马子文的动作。
马子文险些摔倒之后,便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进行拍抚。
自己碰自己的心脏,难道也犯法?这有什么可“口口”的呢?
除非……
刹那间门,海云桃脑中精光一闪。
难不成,那“口了口”,就是“摸了摸”?
而那“自己的口口”,就是“自己的胸口”?
果然,她把猜测的字填入了“口口”内,显示正确。
海云桃明白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大家没事少碰自己。
解码出了被“口口”的字后,又进入了修改环节。海云桃略一思索,随即做出了修改——【马子文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心脏瞬间门剧烈跳动,他赶紧#解开了自己的衣物#,随即#躺在地板上#,#额头用力撞击水泥地#,#让自己彻底晕死过去#。】
这次修改得比较多,但海云桃觉得马子文值得。
这一招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马子文想要坏海云桃的名节,那海云桃就首先坏了他的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