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急又气地握了握手中的刀,用手去推他的脸,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右手直接揽住我的脖子,相互角力间,牙齿隐约相撞到了,碰出的那一丁点声音随后被淹没在室外那股悲泣嚎叫声中。
深、深呼吸。
忍住,现在外面有烛台切在呢,不能再出声了。
啊啊啊——
不行,鼻间口腔都是甜酒味,太齁人了。
快、快放开我!!
早知道,我刚刚就应该一直压着他的,我为什么要松开他哇呜......
密不透风的云层遮挡住了月亮,浅褐色的房间前,一个高大又畸形的人影不断敲击着窗户,他睁着双赤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隔着窗帘,最里面的那两个黑影。
“小贞,为什么啊......”他绝望又哀戚的喊着,透明中夹杂血色的液体从眼眶流落,滴滴滚到地上,竟形成了一滩血水。
不知过了多久,云层慢慢散开,淡淡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露出那张与烛台切相似的脸,不过不同的是,他脸上还带着斑斑点点的黑青,铁屑般的淤点像是擦之不去的疤痕牢牢吸附着他。
一下又一下。
他不断敲打着那扇窗,眼睛死死盯住自己所钟爱的刃的黑影。
再注意到两个黑影叠加在一起时,他的叫喊声更加愤怒且哀伤。
“小贞,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呢!你不可以答应其他刃的,你快从里面出来,我带你走啊小贞!”
“不能答应他们,他们会害死你的,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你快出来跟我走啊!!”
如果从上帝视角看的话,这场面其实很滑稽的,就像是八点档的狗血肥皂剧,但是当我变成里面的主角时,我完全笑不出。
我费劲地把不动行光给扒拉开,又再次把他压制在身下。
经过他这一通乱搞,我心里的惊惧已经没剩几分了,纵使耳边烛台切喊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但我莫名觉得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一晚,我依旧睡不好。
或者说,我根本就没心情睡。
我不仅要防着在外面看起来随时都要破门而入的烛台切,还要压着一直想要反抗回来的不动行光,心里的疲惫和身体上的劳累直接乘以双倍。
我从未想过夜晚居然会那么长,长到输掉了跟不动行光的拉锯战。
他挣脱掉我的束缚后,就直接将我反压着。
唇瓣厮磨间带来黏连的喘息,他宛如游鱼般灵动地滑过唇齿,我有些撑不住,手紧紧地抓着他紫色的长发。
就在我觉得我要窒息时,他突然停下,身体快速往后倒去,手中捏着的发丝也随着他的离去从指缝间溜走。
我喘息着睁开了有些无神的眼睛,慢慢扭头看向他。
淡色的白光缓缓从天幕中展开,间或照在了建筑上,从细小的裂缝中挤了进来。
在那片细小的光点中,我看到——
藏在他那头狼狈凌乱的头发下的眼睛已经从暗红色恢复成了正常的紫色。
而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震惊、慌乱以及难以置信。
哦,天亮了啊!
我脑子有些慢半拍的想着,然后缓缓将视线移向了门外。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