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院,医院的顶层。
来来往往的人有一半都穿着白色的统一服饰,他们在走廊中穿梭,急着前往下一个地点。
几个穿着快递服的人从电梯中走出来,他们合力搬着一个巨大的胶囊行器械,步伐缓慢,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其中领头的一人抽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脖子上的汗水后,伸手拦住了一个医生。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有栖川镜夜在哪个房间?”
“有栖川镜夜啊,”被拦住的医生严肃地推了推眼镜,“我正好要去她那里,你们跟着我走吧。”
“好,好,谢谢你。”领头人鞠躬道谢后,招呼着其他几个人搬起东西。
他们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最终停在这层楼的尽头。
医生咳嗽一声,先上前敲门。
“有栖川,开门,你不会又把药片偷偷倒掉了吧?”
在敲门声停止后,房间中传来了脚步声,拖拖拉拉,越来越大,然后突然停下。
门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站在里面的女生穿着病号服笑眯眯地看过来,向着门外的人打了个招呼:“我等很久啦!快进来。”
“哼,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医生先生再次推了推眼镜,想要迈步进入房间,却被马上拦住。
“我说的不是你啦,田中医生,我说的是这几位。”有栖川镜夜看向他的身后。
“辛苦各位了,请小心一点把游戏仓搬进来就好。”
医生先生两眼一黑,咬牙切齿道:“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几个人很快将东西在房间中挑了个空旷的地方放好,验货后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阻隔住了外面的喧嚣,也阻隔住了向房间内打量的视线和视线的主人间讨论的声音。
“这就是那个有栖川啊?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的那个?”
“嘘,不要随便讨论病人。”
“哎呀我只是好奇嘛,毕竟听说她得了不知名的绝症,好像没几年可活了。”
“别说了,小心田中主任发火!”
……
门外的声音门里的人是听不见的。
有栖川镜夜绕着游戏仓转了几圈,摸索过它的每一寸试图寻找开关。
而医生先生照例环顾了房间,他的视线扫过这里的每一个物品,最终停在了放在窗边的那一盆棕竹上。
这一盆植物叶子很多,挺直地站在花盆中,前几天才施完肥,花盆中的泥土里掺着一些白。
他神色一凛,走了几步停在它前面,低头扒拉了几下土壤。
“……有栖川镜夜。”
被叫到的有栖川镜夜没有声音。
“有栖川镜夜!”
他回头,正好对上了对方爬出游戏仓后向这边看过来的绿眼睛。
凭心而论,有栖川镜夜此人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容。
浅粉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两侧,翠绿色的眸子顾盼生辉,眨动时仿佛从眼中流出万千柔情。脸上有些肉肉的却并不胖,当她笑时会露出脸颊两侧的梨涡,甜得让人心中升起怜爱。
这样的她,实在不像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样子。
但是这不是她把药藏进花盆的理由!
从窗外刮进的冷风吹起了田中医生的白大褂,也吹寒了他的心。
有栖川镜夜愉快地晃着粉色的脑袋,仿佛是在为自己在仓内找到游戏开关庆祝,下一秒就对上了对面医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