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这个盘算,可以说是大错特错,朝廷从此陷入了宦官干政的困境,忠臣贤臣一个两个全在势力纷争之中,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去跟朱由校讲宦官干政的危害。

而朱由校整天不是在自己宫里折腾一些木工活,就是和他父亲一样沉浸酒色之中,压根不想管那些他看不懂的奏折批示。

譬如前文说到的那个神仙木雕,朱由校在做好以后,就将它放在了桌子上,恰好就被来找他的魏忠贤看到。

这个宦官在宫中从事多年,知道察言观色,怎么阿谀奉承才能让自己得到皇帝都宠爱,从而得到更多的权利。

他在朱由校的身后,对这副神像啧啧称奇:“陛下果真是心灵手巧,竞能将天上的神仙都雕刻得栩栩如生,若是神仙本人来到这里,也会感到惊异的吧。”

“哪有这么像啊,这只是朕臆想出来的罢了,并不知道神仙究竟是何种面貌。”朱由校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他拿起这个木雕,“只不过是朕碰巧听过她的声音,真实面貌凡人怎么能够见到呢?”

魏忠贤听了朱由校的话后,大吃一惊:“陛下怎会听到神仙的声音?或许是哪个人来诓陛下的呢?陛下可曾了解到声音的来历如何?”

那些话只有朕一个人听到,难道还不算神仙吗?连宫中的一些事情都知道,甚至准确无误,怎么会是诓他的。

已经全然相信是神仙的朱由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可若是那个神仙连先帝在位的事情都知道呢?朕可是听见她说了万历和泰昌的,更何况她若不是神仙,朕这宫殿怎么会没有一个人跟朕通报有人在外面?”

“只有朕听到她的声音的。”朱由校将木雕放在桌上,他坐在木雕前准备再看看木雕还能多做出什么细节来。

他自言自语,让魏忠贤找不到地方再问些什么,他在心里思索片刻,马上就着神仙这个话题向朱由校“请教”:

“陛下,斗胆一问,这个神仙在您听来,是一个怎么样的神仙?”

朱由校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后者赶忙低头:“陛下息怒,咱家只是有些好奇这位神仙究竟是何方人士。”

这一句话,让眼前年轻的明熹宗陷入了沉默,他迟疑地回答道:“是一个……朕说不上来,但是总觉得她对于人间凡事有些兴趣,不像是之前的人说过的那样,高高在上的。”

他摆了摆手,说道:“唉,算了算了,提起来也会咩有多少人信的,不管它,来看看这个木雕还能再加什么细节?”

魏忠贤走过去,结合朱由校的话,眼珠子一转,道:“陛下,您不是说过,那位神仙对人间凡事感兴趣么?做一个这位神仙与人间亲近的木雕,有何不可呢?”

话音未落,那个在木雕上面心性是个孩子的朱由校马上跳了起来,眼睛发着光,他拍手叫好:“好,就这么办!一个是有神性的神仙,一个是有人性的,的……”

他的话陷入了卡壳,先前没有读过多少书的朱由校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烦躁地闭上嘴。

过了许久朱由校才说道:“好了,朕要歇息了,明日再说这木雕事吧。”

“那陛下早日歇息,咱家先行告退。”

朱由校的手艺一天比一天精进,他看着自己做出的大大小小木雕,神情动作不尽相同,穿着也不一样,仔细看会发现这些木雕都是同一个人。

说是同一个人也不准确,这些木雕的脸都有微妙地区别,五官也不一样,就像是制作者一直在调整着这之间的界限和差异。

只能根据气质来判断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