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个人过去监工,要是这周还没动静,赶紧告诉我。”
“好的,顾总。”小汪道。
顾淮之又安静下来,但小汪知道他还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小汪低着头,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道:“顾总,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顾淮之还闭着眼睛,没出声。
“您这两天就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刚刚回来得急,晚饭也没吃……”小汪顿了一下,问,“您有想吃的吗?我给您买过来。”
“不用,没胃口。”顾淮之坐起来,看向小汪,“你先下班吧,不是还要去医院陪老婆么?快生了吧?”
听了这话,小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月初的预产期。”
顾淮之摆了摆手:“赶紧去吧。”
小汪最后叮嘱两句才离开,整层楼只剩顾淮之一人,他靠着椅子久久没动,意识模糊了一会儿,又很快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疲惫过头,他甚至连累都感觉不到,更多的是焦虑和烦躁,脑子里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涨得太阳穴突突得疼。
他坐起身摸过烟,点上后深吸一口,烟雾顺着喉咙滑进肺部,在胸腔转了一圈,那些郁结在心里的情绪才勉强短暂地昏沉过去。
顾淮之又重新靠回来,轻咬着烟嘴,仰头看着天花板出神。
尼古丁带来的放松只能维持一瞬,烟雾被呼出来,那些情绪很快就苏醒了,他深知自己的状态,比起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他更需要的是发泄。
顾淮之抽了半支烟,两指掐灭烟头,随手扔进桌上的烟灰缸里。
他捻了捻指腹的烟灰,走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离开了公司。
顾淮之挑了辆车,往常去的新金酒吧驶去,这酒吧开了些年头,是目前国内难得有名气的gay吧,不少人慕名而来,只求一日醉生梦死。
接手公司前,顾淮之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除了违法犯罪,什么刺激的事儿都试过,他回国后先和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疯玩了一整年,知道了这个地方,渐渐成了这里的常客,和新金老板也熟络起来。
这三年来他专心打理公司,比起当初收敛了不少,但也时常到这里来坐坐,看能不能找到一两只新猎物。
新一轮音乐响起,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晃动着,舞台上几人摇摆着腰肢,台下也是一片疯狂。
顾淮之给老板金晟铭打了个电话,那头没接,他找了个吧台坐着,点了杯酒独自一人喝,身边时不时投来视线,他早已习惯,全当没看见。
刚喝了一半,一人忽然搭上肩膀,紧接着是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水味,顾淮之忍不住蹙了下眉。
“哥,一个人玩儿呢?”那人收了些手臂,前胸几乎贴在顾淮之肩上,嘴巴也故意蹭着顾淮之的发梢。
他扬起声音,嗔道,“要不要跟咱们一起玩儿呀?”
“……”顾淮之斜眼,就看到那人一头粉色的毛,唇角镶了颗细钻,露出的锁骨上还有一串纹身。
这么一看,打扮得还行,香水味儿也没那么不能接受了。
顾淮之浅浅打量一番,嘴角勾了个笑:“有点儿小啊,毕业了吗?”
粉毛歪了下脑袋,猜到顾淮之的顾虑,道:“我显小啊,你放心,都工作两年了。”
“……”顾淮之面不改色,心里却“啧”了一声,兴致立马降了。
手机正好亮了起来,顾淮之扫了眼,是金晟铭回电话了,他扬手盖住来电显示,拿起来朝那粉毛晃了晃,虽还挂着笑,但明显疏离了不少。
“不好意思,有约了。”他语气平淡地说。
粉毛看着他眨了下眼睛,很快意识过来,松开顾淮之,拧着眉头看他一眼,方才的甜蜜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