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华缇只是品阶极低的宫里女官,阴差阳错救了进宫玩耍不慎落水差点淹死的华纹,便被华纹认做义姐,她到了年纪放出宫婚配,也是华家给张罗的婚事。
十多年前,华缇突然隐姓埋名举家搬迁,她们便失去联系。
谢瑾安慰道:“慢慢去寻总能找到,探子不是说缇姨好似有个长的很好看的孙儿,纵然缇姨年迈样貌巨变,长的极美的小公子可不多。”
老太太眼已含泪,她不愿去想更为糟糕的结果,只说:
“让你大哥二哥加派人手,如何我也要得知她的下落,即或是她还要隐姓埋名,也得偷着接济些钱财,否则我寝食难安!”
谢瑾自然连连应是,她儿时最喜欢的就是缇姨,总爱去缇姨家玩,即便老太太不吩咐,她也会催促两个哥哥竭尽全力寻找。
这时外面有小丫鬟问何时传饭,谢瑾想着老太太不宜过度忧思,便命马上传饭。
谢瑾又打发了云舒去请李及甚过来一起用饭,片刻后,云舒来回:“李公子说他昏睡半日仪容欠佳,不宜面见贵人,明日下学后一定前来赔礼道歉。”
老太太便说:“那孩子想必是个面浅的,让他来和我们一道用饭,他反不自在,况且这大冷寒天的,他又受了伤,还是静养为上,不宜多挪动。”
谢瑾吩咐:“让厨房多做些清淡进补的饭菜送到宝辉院,将老太太日常喝的人参养血汤,减轻些剂量早晚服侍李公子喝一盅,只他小孩子家的也莫要补过了,见他脸上血色好些,早上的就可免了。”
云舒自然一一应下,谢宁曜夸赞道:“姑妈,还是你想得周到!”
谢瑾笑着说:“你也是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待客之道,成日里就知道玩。”
她又嘱咐道:“李公子如今住在那里就同曜儿一样是你们的主子,谁敢怠慢了他,你即刻来回我!”
云舒连连应是。
谢宁曜与祖母、姑妈用饭毕,便回了自己的宝辉院。
李及甚也方用完饭,正站在屋檐下望着院子南面一丛红梅出神。
大雪已停,院里早堆起极厚的雪,唯有几处碎石甬道被清扫了出来,余者皆留着观赏,琼玉满地,越发称得那丛梅娇艳欲滴。
谢宁曜是从院子一侧游廊回来的,他倚在雕花门框上望着身披大红羽缎鹤氅的李及甚,在雪后傍晚清冷余晖的照耀下真如谪仙下凡。
他想着:赶明儿让表哥教我作画,若是能在阿甚大美人身上作画岂不有趣的很!
谢宁曜跑过去笑问:“看什么呢?”
李及甚诵道:“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谢宁曜当然明白李及甚用这首词点他呢,他只装不懂,含含糊糊的说:“你怎知我喝醉了?诶,这地转好快,头晕,快扶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