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一一笑着,那笑容不达眼底,为那个忙着给自己立人设的女人笑,如果真的疼爱,不该别的父母都穿着运动服来陪孩子过运动节,而她踩着高跟鞋,化着精致的妆容,不像是来陪伴孩子,而像是来完成某项任务。
我拉住他:“跟我们一起回教室吧。”
猴子有些惊讶的望着我。
我说:“不想理她就别理,不开心就不用再这么笑了,明白吗?”
这是第一次,我在他的严重看到了一点慌乱和无措,但他很快遮掩过去,又露出笑容说:“你在说什么呀,我今天本来就很开心啊。”
“是吗?”我挑了挑眉,拉着他往教室走,勾唇:“你说是那就是吧。”
在那一天,我莫名觉得,或许,我和他是同一种人,我们都在遮掩自己,掩盖伤疤,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疾苦,我不甚被他发现,而他也一个不小心,被我逮个正着,我并不讨厌了解到他的这一面,相反,我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这好像代表着,我与他更近了一步。
等等
我为什么要开心自己与他更近一步呢?
我顿住,从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意,我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人,我又能保护的了他吗?
我不可能一直躲在中国,终有一天我必须回去面对那一切,那里是那么的危险,是那么的混乱,我又怎么能将他牵扯到这片漩涡中来,这样糟糕的我,不应该和任何人接近。
那天
得知我要回m国的时候,他说:“你要走了吗?”
我说:“嗯,后天的飞机。”
他顿了顿,清秀的脸上晦涩莫明,清了清喉咙,这才说:“这么突然。”
“临时决定的。”我说:“家里也有点事,抱歉。”
我不知道在道歉什么,但是我看到他有些悲伤的眉眼时,这句话便脱口而出,我心里也是有一些心虚的,因为我知道,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忙,也可以不回去,但是我害怕了,我察觉出了他在我心中不同的分量,我不敢再面对和接触他,我是个胆小鬼,十足的。
左丘允成抬起头看着我,那双眼睛一瞬不瞬:“那你还会回来吗?”
想了想,可能觉得不妥,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嗯,看看我们这些朋友。”
“朋友。”
这句话在舌尖徘徊了一遍,我违心的勾唇笑:“当然,我有空就会回来,我很爱中国,这里非常的好,有机会我就回来。”
我是个骗子。
左丘允成笑的很开心:“好,回来给我们打电话啊!”
这笑容那么的灿烂,我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这模样印刻在心中一样,鬼使神差的,我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联系我,我一定会帮你。”
他有些惊讶,最后还是点头说:“嗯,知道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沟通,而这次,竟是后来几年的最后一次见面,回到了m国后,沈成自顾不暇的忙着季氏的事情,而我也回到了凯特家族,我的处境也不算好,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要在中国继续躲着,但我却提前回来了,我选择了面对,参加了家族的魔鬼训练营,过上了水深火热,比训练特种兵还要艰苦的日子。
说真的,挺难的。
很多坚持不住的日子,我常常会想起他,左丘允成,一个短暂相遇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小男孩,这几年,他活在我的回忆里,居然慢慢的,成为了我精神寄托一般的存在。
有次,沈成问我:“你还和猴子他们有联系吗?”
我回答说:“有邮件来往。”
沈成询问:“猴子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不解:“他说挺好的。”
我不知道沈成是否发现了什么,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才说:“我准备过完年回内地,开拓国内市场了。”
这是无声的邀请。
说实在的,我没必要回去,m国这边我其实抽不开身,国内也没有什么我一定要回去的必要,理智是这么说的,但是一旦想起沈成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我又有了一些犹豫,然后,我想到了左丘允成的性格,那个永远报喜不报忧的蠢蛋。
然后
我就知道了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继母生了个儿子,父亲也因此渐渐偏心开始苛责他,倔强的小少爷离开了家族自己创业,受尽了社会的毒打和白眼,这是两年前的事情,而在这些年的邮件里,左丘允成只字未提,永远只说些开心快乐的事情,没心没肺的厉害。
不知为何,在看手下送来的资料,看到他被欺负的那些事情时,我心中是压也压不住的怒意,甚至心脏都隐隐有些生疼,懊悔,我不在的这些岁月里,那些人,都这么欺负我的小少爷。
开春时,我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