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起卦谋算,得出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结果。

天象隐蔽,谋而不清,只有善于此道的人才能从迷雾中看清卦象,得到想占卜的结果。但无论如何,就算是占卜那三道老祖,总也该有迹可循。

但是……

姜子牙低头看着桌上被烧了至少七遍的龟甲,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起初,他占卜的是天下还有谁能听得见这天音,占卜结果却屡次毫无变动。于是姜子牙退而求其次,改为演算那女音从何而来。按理说,后一种占卜比前一种简单得多,再怎么也该显示出一点卦象了。

然而,卦象上干干净净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未曾产生,就好像……姜子牙所占卜的那个人根本不在天地五行之中。

怎么可能!

若真的不存在,那她所言的那些秘事又怎会一件件应验?跳出五行者还能反过来监察人间,又不被世间律法束缚,怎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但是,无论姜子牙如何不愿承认,结果都不会因为他的心情而产生改变。

姜子牙把龟甲、木板收起来,强迫自己整理心情。

无论如何,现在王贵人身死,她那两个妖精姐妹必然很快就会发现端倪,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回家,再做打算。

姜子牙带上被烧成原型的琵琶,施展土遁回到家乡。

马氏正坐在家门口剥花生,寻思着大哥今日又会带什么稀奇美味回来,毕竟姜子牙这次可是远赴朝歌,都城的美味想必要比这偏远之地稀奇得多。

正在马氏畅想着流口水之际,她面前突然鼓起了一个小土丘,紧接着,一个人头冒了出来。

马氏:“……“

很难形容那一刻现场的尖叫分贝声有多高,总之姜子牙是在瞬间就又展开了新的静音法术。他这个选择非常明智,因为伴随他这颗人头持续地钻出来,仅仅看马氏的表情就能得知她的尖叫更加声嘶力竭。

修仙的法术,对于凡人来说还是过于惊吓了。

等到马氏平静下来,总算能喘着气和姜子牙聊上一句正常的话。

姜子牙跟她科普了一下土遁的原理,马氏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道:“是不是还有水遁、木遁?”

姜子牙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有。”

马氏想象了一下,面如土色:“你将来还会从木头里、水里钻出来?”

姜子牙被她的语气说得也不自然起来,平常毫无所觉,如今这么一看,道术还真是怪异得很,为何会突然从各种古怪的地方冒出来呢?

……不对,偏题了!

姜子牙也不打算就地开展一场“道术科普大会”,回过神来后,就匆忙地拎着琵琶往屋子里赶去。

马氏跟着进去,见到姜子牙神色匆匆地收拾行李包裹,连忙追问发生何事。

姜子牙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着义妹。

说实话,听过女音的预言,知道马氏本来的所作所为,姜子牙原本已经打消了询问其是否要跟着自己离开的念头,但眼下马氏又问得恳切,姜子牙犹豫一下,道:“我在城中闯下麻烦,如今此地已经不能呆的下去,我正准备去西岐投奔文王。”

马氏顿时张口结舌。

这也确实,毕竟在她看来,这个大哥出门时都是和往常一样,毫无异样,怎么会一转眼就闯下大祸呢?这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但她这几日来也对姜子牙的性格知道一二,知道姜子牙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姜子牙边收拾细软,边例行公事地道:“你要跟我一同前去么?”

在姜子牙的预想中,马氏肯定会立刻和自己断绝关系。当然,这种预想实际上也得到了女道的佐证,在原有的历史中,当姜子牙问马氏是否要和他一起投奔西岐,未来享受荣华富贵时,马氏的回答十分果决狠辣,她几乎是立刻就让姜子牙写下一封休书,两人自此再不相见。

换位思考,姜子牙能理解马氏的划清界限,毕竟在女声所叙说的故事中,自己和马氏相处的那段时间中确实事业屡屡受挫、屡屡让其失望,好不容易得了个监督修筑鹿台的朝中官位,又因姜子牙眼中揉不得沙子直言进谏而泡了汤。

依照一个凡间女子希望平安富足生活的标准来看,姜子牙可谓是踩遍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