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王的老公在那个时候去找她的话,那么他进门、对峙、杀人都需要时间。
我背后一凉。
我在老王房间门口敲门的那一刻,她的老公很有可能还没有离开,就一直在酒店房间内!
我趴在门上听房间内的声音时,他是否就躲在门后,通过猫眼注视着我?与我僵持的那十分钟里,他是否会想过也要杀掉我呢?
我站在原地仔细回想着过去半个小时内的所有的事件细节,回想着有没有在相同时间点内出现在通往案发现场的路线里不正常的人,终于在回忆中找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高约一米八左右的男人。
与此同时,警察也已经进入了案发现场,他们拉起了长长的封条,带着我们挨个去做笔录,有穿着白衣服医生打扮的人蹲坐在老王的尸体旁,一边检查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些文字,现场的气氛沉重到有些令人喘不过气。
在和警察交代完我所得知的信息后,我提议让他们去查一查监控,找一找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们却告诉我酒店走廊、电梯、大厅、酒店外围附近的监控,同一时间故障,无法确认凶手信息。
这简直就像是提前设计好的,有预谋的作案。
我担忧地皱紧了眉,赶忙从兜里掏出速写小本子,拽下绑在本子侧面的铅笔,迅速按照脑中记忆将鸭舌帽男人的衣着与长相特征画了出来,然后举起本子朝面前的警官递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她老公,但我觉得他有些可疑。”
面前的警察接过了我手中的素描本,他仔细打量纸上的速写人物后,朝我笑了笑:“小姐,你确定是这个人吗?没有记错或者画错吗?”
我坚决地点着头:“就是他,我抓人物特征很准的,不会画错的。”
“不可能。”警察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感到困惑与震惊:“为什么?”
“小姐,你真的确定……就是这个男人吗?”面前的警官语调放慢了来,他盯着我的瞳孔里好像有份压迫感,那严肃而冰冷的视线让我感到有些紧张。
我咽了咽口水:“我只是感觉他不对劲……他在我下楼后不久的时间里从电梯出来,在酒店门口与我擦身而过,他还带着鸭舌帽,像是故意伪装的……”
“小姐……也就是说你没有‘亲眼’看到他杀人是吧?”警官打断了我,特地在‘亲眼’两个字上咬重了口音。
我愣住了,有些犹豫,带着茫然点了点头。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有可能是为了来偷情,毕竟这可是酒店,”警官继续说道,“如果没有证据还是减少不必要的嫌疑,会给无辜的人带来麻烦的,小姐,你想看他被冤枉成杀人犯吗?我承认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判案不能靠‘臆想’。”
警官黑黝黝的眼睛里好像有可怕的东西,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怀疑和否定着我的猜想和话语,让我心脏好像被捏住了,我不敢喘息,良久才带着干涩的嗓音道:
“……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
我扯了扯嘴角,被言语压迫和攻击让我再次回想到之前痛苦的回忆,不安与惊慌让我露出了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此刻只想快点回家,回到西索身旁:“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警官这才朝我微笑,点头。
我四肢发冷地走出警局,思绪混乱中迎面撞上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我连忙低声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对方回答着。
我抬头看去,瞪大了双眼——
他是那个鸭舌帽男人。
他走进了警局,与刚刚给我做笔录的警官打了声招呼。
我震在原地。
突然感到身体在发抖,我这才惊觉,后背已经被冷汗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