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曹植没有继续拿他打趣,好似也觉得不可乐,板着张脸,眼神瞥到了他身后。说起来,他哥哥怎么这副见鬼的模样,还挡着门——不想让他进去么??

“既然来了,我去和小侄子打声招呼吧?”曹植故意说道,“上回给他带的小玩意他可还喜欢?”2

说着便要推开曹丕,往里边去。

曹丕果然紧张,一把揽住曹植的肩膀,强迫地将人转过去,“他还在睡觉呢。你不是要去见丞相么,赶紧去赶紧去,一会丞相有事你可就找不到人了。”

曹植狐疑地看着他,也不懂对方在遮掩什么,不过如此明显不让他进去,大抵就是有不让的理由吧。

若说曹丕为何不让曹植知道天幕,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可能怕曹植知道将来的结局会难过吧。

只是天幕里预示的,自己的结局也不好——难道天幕是想让他改变这样的结局?他难道该放弃王位,让给子健么?

曹丕做不到。

却说那边,曹植到了曹操处,正见荀彧也在。

他作揖道:“父亲,荀令君。”

荀彧笑着看他,曹操依旧是不悲不喜,平淡如常。

曹操还未问什么事,荀彧就递了个台阶给曹植——他说:“听闻植公子近来学了新剑术,可是要演武一番?”

曹植眼神一亮:“没错。父亲,瞧好了!”

三人步行至宽阔场地,长剑在曹植手中出鞘,噔的一声铮鸣作响。阳光下闪过一道光,在那剑锋上映出他的一双眼眸,灿若星辰,意气风发。

他紧握着剑柄,空气被利刃划开,微风被无形的剑气轻轻翻搅,带着势如破竹的坚定。

几个招式过去,剑花挽起,曹植嘴角微微上扬。

他舞剑好看、优雅又不失凌厉,仿若奔涌着的海浪,一潮过去又接一潮,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冲劲。

“植公子的剑法当真配得上赏心悦目。”荀彧在一旁夸道。

他们眼前的曹植,已然融入剑招的忘我境界,翩飞的衣袂,飘动的发梢,少年人的潇洒姿态,着实让人挪不开双目。

曹操闷哼道:“什么赏心悦目,花里胡哨罢了。”

荀彧低笑:“颇有丞相当年的风采。”

这下曹操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他看着曹植的眼神,倒添了几分欣赏。他的儿子们从小就文武并学,诗书礼乐、骑射刀剑样样能行。曹丕与曹植在这些方面都很出彩,但曹植就是有能力让人于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他,再也无法看旁人。

无论是文是武,还是言谈举止,样貌穿着皆是最夺目的。

如今北方已基本平定,曹操在邺城也为南下准备了许久,如今废三公掌大权,称丞相的他,渴望一统的心越来越强烈。

他能从眼前的曹植身上,看到荀彧所说的“与当年自己”相似的东西——那就是热血,为建工为立业,为国为一统。

今日曹植又来,他如何能不知道他儿子的心思?

曹植如此殷勤地表现倒也罢,就是曹丕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也不说想跟着——哪怕拒绝,也先求一求呢?

曹操操碎了心,有种怒其不争的郁闷。

一旁的荀彧忽然道:“玄武池练兵已有半年,准备妥当后,不日便可南下。先取新野,直攻荆州。届时再往南的地界,收复指日可待。”

曹操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