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秦始皇所定下的便是:车辆轮子之间,为六寸。】
秦始皇听着上方天幕说着自己刚刚才定下的政策,站在咸阳宫前大殿前只觉心中一片平静。
他虽然从不觉得自己的政策有问题,一直坚定的做着自己身为帝王该做的事……可是在大殿上才经历了被人反驳与质疑,就立马被天音所肯定。
能被后世者敬重且钦佩,他虽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却也是凡人,自是也会百感交集。
只是他面上一向很少情绪外溢。此刻旁人看来,他也不过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似无动于衷。
李斯一向与秦始皇政策理念相合,他听着天音夸赞始皇帝,不免露出笑颜。
他对着刚因太医施针而自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淳于越说道:“淳于越,世间万物都是在变化,不是古时所用制度便都是好的。”
淳于越闭了闭眼,胡子上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他声音虚弱,对着李斯言道:“若真如后世者所说那般好,秦又怎么可能二世而亡!”
他声音虽小,气喘不匀,却字字咬紧,依旧铿锵有力!
“之前不是说了,是因赵高……”李斯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跟我,进行了矫诏,传位给了残暴不堪的十八子。”
“不,这是早就可以遇见的。‘仁’才治国,这也是我一直教导公子扶苏的道理。”淳于越抓住李斯的手,“所以,为什么你不站在我这边?你都知道秦二世则亡,那我们就要改变它!从根源上,从陛下的政策上,改变它啊!”
李斯没有动,任由他掐着自己的手。
他轻叹一声:“淳于越啊,你不懂政治……如今陛下全靠他的强势霸道才稳定如今的局面,你去跟蠢蠢欲动的贵族们谈‘仁’?必定将刚定下的大秦吃干抹净,七国再度分裂!”
“黔首无辜,何苦受罪。”淳于越松开李斯的手,扭头不再看他。
“战乱的黔首就不受罪了吗?陛下所做一切,不正是希望家国安平?”李斯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即便如今看着不显,可未来却是昌盛不绝,黔首们将过上路不拾遗、家家户户腹中饱足的生活啊!”
“斯不必再言。”淳于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身,说道,“孔圣人曾言,治国应以德化礼治为主。以德服人才乃重中之重,而非你们所谓的律法政策。”
“……”
李斯知道,这次又没说通他。
他无奈的顺了顺自己胡须,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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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黔首自是也听闻了天音所言。
他们在家中、在田地中、在车辆被陷入淤泥的道路中……
都感受到了内心的震动。
如今的陛下,原来是这么的震古烁今的存在吗?
“车同轨”,就是陛下接下来要实施的?
“翁啊,陛下厉不厉害我倒是不关心。可我们种地都来不及,还要去修路,去将那车辆拆掉,重做部位来装上……陛下这想法可真折腾人啊!”
说话的人身着短衣短裤,一身黑黄肤色,抬着粗糙的大手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刚说完,就被老翁一巴掌拍到背上:“狗娃子,你是听不懂天上神女说的话吗?这造路造车,可都是为了咱们自己!好事坏事你咋分不清呢?脑子进泥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