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双突然抬手,包围着他的人便因为他这个动作,齐刷刷后退了一步。方领主了?”
黑影道:“尊主何必装腔作势,你既然知道魔渊暗火,又如何会看不出这是哪里,既然知道我们为何去取浮世鉴,还能据此猜到我等主上大致身份,焉能不知雪灵湖主是谁?”
岑双笑了笑,道:“我们前一刻还在天宫秘境,下一刻便来了这个古怪地方,即使我听过一些传闻,一时之间,也不能很快将它们联系到一起啊,所以我当真好奇,诸位,你们究竟在那秘境中做了什么,竟凭空打开了一条通往魔渊的捷径?”
郑瑜道:“关你屁事。”
岑双看起来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道:“不,即使有神器辅助,诸位到底是仙是鬼是妖而不是神,做不到凭空开路,尤其这路,是能直接跨越两界的近路,再说那秘境,实际上乃是古神遗迹,所以,这‘路’其实是某位古神所造罢?”
那两人不说话,他们的手下自然更不敢说,于是岑双便继续说:“这倒是奇了,诸位并非天宫之人,怎会对天宫秘境知道得如此清楚?据我所知,天宫仙官早就将那秘境翻了个底朝天,也不曾发现这条捷径的存在,他们都不知道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曾在天宫任职,且身份不低,所以能轻而易举得知与遗迹相关的事情,更能瞒下这条捷径的存在,如此大事都能瞒下,起码是副殿主级别的细作罢?让我想想,前不久那位炸了云霄殿后便没了踪迹的姻缘殿主,莫不是回了魔渊?”
他用的是回了,而不是来了。
黑影呵呵笑道:“尊主真会开玩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装傻充愣,岑双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是以他道:“传闻天命封印将魔渊一分为七,于这七处封印之地,诞生了七件神级法宝,由历任七君司掌,七位相君虽共同镇守封印,却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各地生灵受此影响,亦不能随意进入其他相君的领地……”
何止是不能随意进入,这诞生在七大封印之地的种族生灵,大多还互看不惯,彼此敌视,比如出自归尘塬的暮幸和出自川雷海的球球,一见面就互骂,一互骂就打架,一打架就掉毛……没哪天消停过。
想到这里,岑双继续道:“如此倒是稀奇,既然你们主上与雪灵湖主并不亲厚,你们又为何要平添麻烦,将出口设在此地,而不是你们主上的领地?”
黑影道:“尊主又说笑了,方才不是你说,这传送阵乃是古神所造,既然如此,出口开在何方,岂是我等能决定的?”
“这样啊,我还道突然多出这么多人,乃是诸位早有准备埋伏在此,看来是我误会了,”岑双道,“既然此事乃诸位无意为之,听仙友方才所言,那雪灵湖主亦是极不好招惹,依我看,我等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否则他为难我事小,刁难诸位,为诸位主上惹上麻烦,可就不妙了,走吧,走了。”
这左腿才抬起,都没迈出去,那边自他被传送过来后,便不知打哪窜出的围着他的一群人,已经将各自兵器掏出来对准他了。
岑
双将腿放下,侧头看向黑影,眉梢微扬,道:“诸位的行为,似乎与口中所言并不相符啊。”
黑影笑道:“尊主急什么,来都来了,不若稍等片刻,主上正在过来的路上,等他到了,定会好生招待您的。”
岑双指头动了动,道:“这不好吧,这里终归不属于兄台的主上,而且来者是客,哪有主人家亲自赶来见客的道理,如兄台所言,本座来都来了,理当亲自拜访,说起来,诸位的主上分别住在何处?”
黑影答非所问:“尊主见了主上,便会明白。”
岑双道:“一定要在这里见么?”
黑影刚要回答,面前刀光一闪,一条银白细丝被斩断在他脚下。黑影大约看了那直冲浮世鉴而来的细丝一眼,重新面向岑双,不知是何表情,只听他道:“尊主如此举动,未免太难看了些。”
岑双抬手将细丝收了回去,笑了一声,反问道:“我还以为兄台会认可我,毕竟你们就是这么做的——只要能达成目的,哪里有什么难看手段?”
黑影还没说话,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郑瑜,在听到岑双这句话后,突然变得极不耐烦起来,眼中怒色分明,不由分说地握刀砍了过去,过去前,还丢下句:“你和他废这么多话做什么?想要将他留下,直接留就是,你们怕他,我可不怕!”
黑影修为虽不如郑瑜,心计显然在他之上,因此顾虑更多,想要将他拦下,便道:“妖皇修为深不可测,你不要乱来。”
郑瑜将他甩开,冷笑道:“什么深不可测,我可没看出来,只看出他阴险狡诈!还有,别以为你不动手,他就会在这里和你聊到地老天荒?没看他准备抢了浮世鉴就跑么。”
准备抢了就跑的岑双眨了眨眼。
黑影拦不住郑瑜,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后者的刀距离岑双只剩一只手臂的距离!
岑双不躲不避,静静注视着郑瑜,对方的动作在他眼里好似被放慢了无数倍,变得极好应对,那些通过法宝转化成竹叶的法力片片显形,如往常一样准备反击——
【回来吧……】
愣怔的工夫,原本出现在岑双身后的零星几片竹叶尽数消失,那一刀也来到了他的脖子,匆忙之间,岑双侧头躲开,身形消散,化为无数竹叶散落开来,再现身时,还是免不了因为那霸道的刀芒,踉跄退了一步。
郑瑜没有立即追上去补第二刀,他死死盯着岑双,其中有憎恨、怨毒、愤怒、疯狂……最后,尽数化为一句嘲讽:“深不可测的妖皇尊主?不过如此。”
身后的黑影提醒他:“切莫大意,当心中计。”
郑瑜道:“不用你说!”
之后一刀比一刀快,一招比一招狠,劈出了一道道深沟,荡平了一座座山头,那架势,与其说他在试探岑双的修为,倒不如说正用尽全力,想要将岑双碎尸万段!
天边日月交相辉映,空中暗火四下穿梭,那被郑瑜破坏的山川草木,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中,正一点一点地自我修复。
岑双又一
次避开郑瑜长刀劈出的刀芒,顺道放出细丝,趁对方大意之际,将此人捆成了一只蚕,扔在地上。
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而看着地上不断蠕动挣扎的一条,岑双半是纳闷,半是好奇,道:“你是不是有病?是什么诡异的咒语——只要岑双运转法力,便会凭空少去三分之二的力量,连元神都开始不稳定起来,就好像,那东西,连他的元神都想抽走……
岑双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迟钝。他的法力快要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