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与:“……”
顾休与后来费了老大工夫,才说服小晚汀学会拒绝……不能别人说亲就亲,嘬得脸颊通红。
……
男人检查了下云晚汀的脸,又转了转他手臂,视线才移过去,便登时顿住。
红绳之下,少年手腕内侧赫然卧着一枚半个指腹大小的红印子。
顾休与下颌一紧,道:“怎么磕的?”
“什么?”云晚汀没留意,只得道,“我都没有感觉,不要紧的。”
顾休与一面给他换家居服,一面道:“磕到膝盖一直哭鼻子、还一定要抱着、说抱抱就不疼的是谁?”
“……那都是小学的事情了!”云晚汀奓毛,道,“我长大了,很久木鹅有哭鼻子了哦。”
在宣门生活这么些年,又不听妈妈说吴越话,他讲话时的腔调仅存了一点微弱的、具有吴越风情的黏连感,只在情绪比较饱满时会冒出一点吴越发音。
例如“木鹅有”。
明明三天前还因为胶囊粘喉咙而掉金豆豆。
顾休与没舍得揭穿,揉了揉他软蓬蓬的发顶道:“知道了。”
吃过晚饭,顾休与送云晚汀去书房做作业,而后去收拾碗筷。
从厨房出来后,顾休与又往书房走。
一进书房,便瞧见云晚汀坐在桌前,触摸一张粉色的盲文纸。
纵然云晚汀已经多次表示自己在高考之前没有恋爱意愿,每天桌子里仍旧雷打不动出现几封情书。
都是用盲文写就,字字恳切,末尾附上自己的联系方式。
情书如果是女孩子的,基本都是表达对他的欣赏,云晚汀会认认真真回复一段话,每个人的内容都不同,会根据内容所述赞扬她的闪光点,并表示祝她学习进步,如果遇到疑难问题可以一起探讨,课下可以一同买糖吃云云。
换做男生,面对那一行行奇奇怪怪的话,云晚汀只会回复:“抱歉。”
顾休与一年没瞧见他收情书,一时还难以适应,沉默须臾道:“男的女的?”
“是男生。”
云晚汀读完最后一行,语音指示手机发条抱歉的短信给对方号码,便继续做作业。
顾休与冷眼盯了那张破纸几秒钟,不着痕迹地将它握入掌心。
他缓缓攥拳,那封情书瞬间皱出无数道包子褶。
随手丢进废纸篓,顾休与一转视线,却见小猫已经趴在桌上,都睡得吹出小泡泡来了。
时下进入融合教育环境的视障学生越来越多,附中为校内的视障学生专门聘请了几位能翻译、批改盲文作业及试卷的教师。
云晚汀虽会写字,但也仅限于一整张纸内容比较统一的情况,像试卷、练习册这样题型多样的,他自然无法正常书写。
因此他要么自己触摸题目并用盲文作答,要么由顾休与给他念题目,他口述答案、顾休与来写。
说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