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白的心里因着联想冒出一点儿莫名的酸软来,她开始反思自己,对江枕棉是否过于苛刻了。
究其量,这人也不过是个思想心智都尚不成熟的小姑娘,即便犯了一些小错,就没有获得原谅的可能吗?
顾知白的家还和之前一样,毫无变化。
江枕棉被她引到沙发上坐好,后者又去冲了一杯热可可——她不知道在哪儿看过,说喝点儿热乎乎的甜饮,能让人的心情变好一些。
浓黑滚烫的液体被装在白瓷的杯子里,热度透过毛绒绒的杯罩,贴在手心时只留下暖融融的热意。
江枕棉捧着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或许是甜滋滋的热可可真的有用,她的脸色好转了一些。
顾知白酝酿了一路的话,此刻终于派上用场,她斟酌着,放低了音量,尽可能用柔和的语气说:“不管是失落还是难过,都是正常的,真心得不到珍视,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的错。”
“在你生命中,不会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好人,也不会每个都是坏人。你只需要抓住里面最好的那个,好朋友不用太多,一个就足够了。”
“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吗?”江枕棉忽然说。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暴风雨过后,林叶间小心翼翼探出头的山雀,时刻提防着或许还会到来的惊雷。
任何一个稍有情商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顾知白只是短暂犹豫后,点了点头,“如果你想的话,我很荣幸。”
江枕棉却没有露出开心的神色,她乌沉沉的眸子安静地看了顾知白一会儿,说:“要是我不想做朋友呢?”
“什么?”顾知白怔了一下。
“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江枕棉定定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亲吻你的嘴唇,你的手指,在卧室,在客厅,在阳台,在公园的长椅上,在等红灯的间歇,在任何一个时间,任何一个地点,旁若无人地展现超出友情范畴的亲密。”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