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人,对别人的态度好只是基于自己的良好的家教。
但倘若真的触及到底线,沈端砚也会一边温柔笑着,一边为对方埋下陷阱,等着未来随时掉入其中。
能走上丞相这个位置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楚渊也就罢了,随随便便一个宫女都想压他一头,未免也太可笑了。
说完这句话,裴肆之没再逗留,他朝司仪颔首后直接转身离开了正殿。
其余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裴肆之离开,还下意识起身为他让出了道路。
在宫中发生的这场闹剧显然瞒不过楚渊。
应该说,这一幕就是他一手促成的才对。
在夜色渐黑,伶人馆已然进入静谧之中时。
彼时的偏殿灯光尚未熄灭,窗外仍旧能隐约看到人影绰约。
裴肆之正拎起长袖,提笔蘸墨,凝神描摹着昨日不曾完成的字画,直到最后一笔顺利写下。
他微微侧过头,端详着桌上的纸张,额前几缕碎发散落下来,冷白色的肌肤泛上微微光芒。
此时倘若有
外人见到这一幕,不请自来的人倒是有一个。
门外吱呀一声轻响,身着一袭黑金色长袍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地,悠哉悠哉的走进来。
不等裴肆之反应过来,他就两三步上前,直接走到了书案前。
他伸手将那张字画掀起,拿在手中细细瞧了两眼,随即眉毛轻扬,带着些许乏味无趣。
“你们这些迂腐的读书人天天都写啊画啊,朕光是看就觉得厌烦。”
裴肆之眉心蹙了蹙,他倒是没有试图和楚渊辩驳,只是尽力维持着语气中的平稳,回应道。
“陛下平时日理万机,自当是不像臣这般闲暇,这是百姓的福音。”
“呵,你倒是会奉承。”
楚渊将宣纸随手扔下,满含讽意的嗤笑一声。
好巧不巧的是,他扔的方向刚好朝着砚台,尚留着残墨的砚台很快就浸染湿了这张薄薄的宣纸。
裴肆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好不容易写好的字又被毁掉一次,太阳穴隐隐生疼。
……很好,这是第二次了。
裴肆之暗地里磨了磨后槽牙。
楚渊显然不知道对面这个神情看似恭顺的男人,实际上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将他千刀万剐多少次了。
一张字画罢了,楚渊不爱书法,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重要之处。
比起这个,他有其他更感兴趣的事情。
“听说你今日骂了礼教司仪?呵,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楚渊挟住裴肆之纤长的手腕,一下子将其拉进距离,冷若寒星的眸子里跃动着不明的兴味。
“你如今只是一名戏子,可不是原先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了。”
裴肆之想要挣脱他,但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和楚渊抗衡,如铁钳般死死箍住他的手腕。
最终他只能将身子向后移,勉强离楚渊远一些。
“臣未曾想顶撞司仪,只是当真不善舞艺,还请陛下恕罪。”
楚渊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人。
他的目光从裴肆之的额头向下滑,从他眼前那颗小痣,一路看向他光滑白皙的脖颈,最终被规规矩矩穿着的外袍挡住视线。
楚渊松开了手,转而攥住了裴肆之的衣领子,二话不说就将扣子崩断了。
霎时,那身袍子从肩膀处掉落,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和半截胸口。
沈端砚向来清瘦,但又不是那种瘦的可怕的地步,骨骼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只让人瞧着便觉得手感极好。
这样半露不露的样子反而比完全褪去衣物多了一份心痒难耐的勾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楚渊这般流氓行径完全出乎裴肆之的意料。
他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恼绯红,慌忙伸手将衣领向上拉起,一时间门没忍住挡住了楚渊还想再过分一些、欲解下第二枚扣子的手。
隐隐带着无法遮掩的怒火,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般。
“靖王……呵,即使如今楚应彦在这里,他也救不了你。”
“朕想你还是不懂自己的处境,无碍,那便叫常生去唤沈景铄,让他也来伶人馆陪你,免得你一个人孤单。”
顾不上生生作疼的胸口,裴肆之瞳孔一缩,声音急促道。
“莫,莫去寻兄长。”
“……我穿便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楚渊也算是仁慈一回,没再拿沈景铄来威胁对方。
他重新坐回到床上,神情无波无澜,仿佛刚才施暴的那个人与他无关一般。
于是在楚渊好整以暇的目光下,裴肆之踉跄着扶着桌台站起,指尖发颤拎起上面放着的薄纱。
自小安静,活得规规矩矩的他从未这般被羞辱过。
他闭上眼,长长的眼睑微微颤抖,然后一枚又一枚地解开了外袍的扣子。
在这个过程中,楚渊眼都不眨,如同实质锐利的视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