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梢

定风波 洛阳有梨 1537 字 9个月前

这便是官师的母亲、即墨侯夫人熊氏了。

熊氏冷着脸请官师入座喝茶。

“我也是日前才听说,”热茶还没有上,熊氏便已经急不可耐地兴师问罪了,“这些年里,宫中一直有例银赏赐,可你一次都没有向府里提过?”

官师眉心微动。

——在来陶悦堂的路上,官师确实短暂思考过母亲今日骤然来这么一出是为什么。但确实十三岁时的事情于三十岁后的官师来说已经非常模糊了,只想着那时候母亲三五不时的,总会来这么一遭,或是为这、或是为那,总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但确实不曾想到,熊氏提的竟然是前世不曾有过的一桩。

“三年来共计有六千九百五十两赐下,你竟便全一个人独自昧下了?”不待官师回话,熊氏便已自顾自地气了起来,怒不可遏,深恶痛绝道,“你可知若是按照太/祖律法,贪官污吏所贪墨资财过五千两白银者,已是可以抄没家产、没入大牢的重罪了!”

“整整三年,近七千两白银啊,你竟敢分毫不与府上提及便私自拿了?!”

“母亲息怒,”熊氏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官师却是神色淡淡,只平静陈述道,“女儿有两事不明,一则所谓宫中例银,虽名为‘宫例’,但实则多为长秋宫皇后娘娘所赐,长者赐不可辞,母亲将之与官吏贪墨所得相较,可否有些不妥?二则母亲所称‘一次都没有向府里提过’,敢问母亲的‘府中’,指的是您,还是您与父亲?”

熊氏闻言不由一窒。

“事实上,自三年前女儿入宫中为四公主陪读,皇后娘娘第一次赏赐下银两时,我便与父亲禀过,”官师面色淡然,不急不怒,只平静叙道,“父亲那时便道我于宫中行走,多有需便宜行事时,皇后娘娘既有赐,我自拿着便是。”

“那定然是你父亲并不清楚皇后娘娘究竟赐与了你多少!”熊氏张口便是斩钉截铁地断言道,“只以为是十几、二十两的,供小孩子零用罢。”

熊氏既如此说,官师便不再开口了。

“你且说说,自你在宫中陪读,府里可少了你半分的月例?皇后娘娘赏赐下这许多来,我且不与你论珍宝珠钗、锦缎丝绸等首饰衣料,只这例银,你实花了多少、究竟用得住多少、又还剩下多少?”熊氏怒气冲冲道,“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大的主意,将近万两的白银收拢在手中不与父母禀告!”

官师抿了抿唇,闭了闭眼,单刀直入道:“那母亲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