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会永远垂怜于你的。”
许琉灰松开了手,他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
在这般讨伐的声浪之中,谁都不能垂怜于我。
他们的垂怜只会让我“不正当入职”与“腐败”更加落实,民意永远会重重压在我身上,教我再也不能翻身。但或许这也是他们的希望,希望我能老实点,再也不要想着获取更多的可以自由的权力与曝光。
不过……现在他们估计也忙着处理舆论呢。
我有时候真纳闷,既然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身居高位的这帮人身上有多么的
不干净,他们又为何还要处理舆论,给出一个粉饰的方案装作自己清白呢?当然,更纳闷的是,当他们给出方案时,大家又会真的假装不知道。
这是否也是乐观主义者与世界的和解?
在我思绪十分混乱之际,我也见到了喀左尔。
喀左尔并不住在高塔里,相反,他其实就住在距离那座老教堂的顶层,一个堪称狭窄的阁楼。不过那狭窄的阁楼里各种设施齐全,里面环绕着各种书,不过看着也就两米高。我到的时候,喀左尔像是刚醒,有些茫然地坐在床边,他见到我,睁大了眼睛。
随后,喀左尔惊慌起来,着急地在扯过了椅子上挂着的红色神袍披在身上。
“你怎么进来的?会满意,对吗?”
喀左尔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他显然也看到了那些消息,只是咬着缺乏血色的唇。
我又道:“可是你答应了我诶,说愿意相信我。”
许久,他道:“你帮不了我,你自身难保。”
我笑了下,“万一有奇迹呢?”
我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游戏币,“要不要猜正反。”
“正面,你就答应我,努力说服许琉灰,然后出席帮我。”我将硬币放在拇指上,按动边缘,硬币便在飞跃空中,发出叮铃声,又落在我的拇指上。我道:“反面的话,就算了,你保全自己就可以。”
喀左尔抬起头,硬币旋转的场景映在他粉红的瞳孔之中,在翻转之中,他恍惚中想起,似乎……以前见过这个场景。
那是一个云雨连绵的夜晚,雨水冲刷着和家的宅子。
他没有睡好,从房间里偷偷溜出来,赤着脚才在冰凉的地板上,睡袍都灌满了风。在那一栋过大的宅邸中,他扶着扶梯,三步并两步跳跃着,然而刚刚走到一楼,却听见小声的说话声。
……是巡夜的佣人?
可这里是主宅,夜晚不会有人才对。
和洛放轻了脚步,小心扶着墙角,探头望过去。
走廊的尽头旁是隐秘的侧门,尽头则是露台,侧门打开了一些,挡住了露台大半风景。但他依然能看见有两个人影倚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是偷懒的佣人。
他们怎么敢来主宅,还在露台!
和洛不知道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没有去训斥他们,只是窥探着他们的背影。
一个人影高一些,黑发有些长,尾部的黑发被随意扎成了一个毛毛躁躁的球。他靠在墙,一手夹着一根细长的烟,云雾缭绕,颀长的腿踩在栏杆底部。他说着什么,距离有些圆,和洛听得并不清楚。
但他能听见另一道更清晰点的女声:“……差不多……行了……知道了。”
和洛努力探头,终于看见另一道说话的人影。
那是矮一些的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桌上放着一罐啤酒。她靠在椅子上,也捏着一根烟,在往啤酒罐里弹烟灰。
……好脏!
和洛想到了一些书中写的流氓。
他没见过,但他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是。
也正是这时,他看见她像是很烦了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
她的声音大了些。
“来玩猜正反,你猜对了我就听你的,不对你就去死。”
和洛还没反应过来她这话,便看见雨幕之中,远处的雷光闪烁中,从她手中掷出的硬币。
那雪白的硬币,折射出来的光芒几乎闪烁过他的眼睛。
“来猜,快没时间了。”
我按住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