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少年的请求得到了女子的同意。
奚依儿最近有些过分宠着谢望疏,似乎真的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徒弟,因此即便是有些出格的行为,她也依旧没有拒绝。
谢望疏紧张的乌睫不断颤动,他缓缓凑近女子,闭上了眼眸。唇蜻蜓点水的落在女子的侧颜上,他想要更多,更深一点,可唇下的肌肤过分的娇软,他怕自己一用力,就会磨破了她的皮肤。
他贪恋的多贴了一会,才终于缓缓抬起头,“谢谢师尊。”谢望疏红着脸这样说道,他好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少年人从小被修士带到玉柟宗,只知道练功修行,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事情。他似乎只是靠着本能,去亲近着奚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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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
奚依儿在白玉雕成的梅树下睡着了,桃花酿的酒壶从女子的掌心中坠落,慢慢滚到了一旁。
甜腻的酒气萦绕在殿内,她被拉入了一个梦境。
之前的梦朦朦胧胧,醒来就忘了。可如今这场梦变得很清晰,也很长。奚依儿陷在里面,好像真的与梦中人一起生活了许久。
刚上山时,她也还是个小娃娃。那夜,中秋佳节,红灯笼挂在青色的屋檐下,她人小,被大人塞进了地窖中的瓦缸里。
当她被人抱出来时,已经是几天之后。瘦弱的女孩像是一只猫崽,皮包着骨头,像是一个哑巴话都说不出来。
女孩的全家被人灭了族,将她救下的人以为她吓傻了,拿着拨浪鼓趴在床榻旁哄着她张口说话。
后来师父说,她是天煞孤星,这就是她的命。
师兄妫毓牵着她的手,带她沿着玉阶,一步步走进了玉柟宗。
一晃,就过了许多年。
她从不爱说话的小傻子,逐渐抽条成了拥有玲珑曲线的女子。
梦里,奚依儿下意识的黏着自己的师父。她仰头看着他,从小时候,一直看到成年。
读书认字是他教的,琴棋书画是他教的,心法剑术是他教的。
奚依儿的人生中,充满了师父的影子。
女子慕艾,懵懵懂懂,濡慕和信赖揉在一起,她自己也分不清。
奚依儿也曾傻傻的央求他,问他可不可以牵一牵他的手。师父总是对她有种格外的宽容,也许因为他只收了两个徒弟,对于最小的女徒,难免宠溺一些。
他让她牵了手,她就想要再抱一抱他。
奚依儿总是仰起头,也不主动去碰他,只是坐在他的面前,认真的注视着他,一板一眼的问一问,“师尊,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呀。”
她就这样问你,他总不能不同意的。
于是女子越过了矮桌,轻轻坐在他的身前,让男子将她圈在怀里。他的下颌刚好能够嵌进她的肩窝里,正正好好被搂在他的怀中。
男子于是让奚依儿握紧毛笔,让她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谢望轩]
他的字自有风骨,一笔一划,行云流水,道法自然。
在他的名字下,是少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