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去查绣坊,并没发觉有何不妥之处,最后只依着沈裕的意思,叫那绣娘绣一副佛经。
桃娘先前因身体不济病倒,但知道这是沈相的吩咐,若是真办好了轻而易举就能扬名陵川,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
她选了最好的料子、丝线,还专程为此托人借了一份誊写佛经的字帖,务求尽善尽美。
最后绣成的这佛经,比给万家老夫人的寿礼还要上心。
商陆压根不讲究这些,得了绣品后也只是随手往怀里一塞,如今再取出来,柔顺的锦缎已有些微微发皱。
他随手展开给沈裕看,不解道:“您要这个做什么?”
京城别院虽有将军夫人留下的佛堂,可沈裕不信这些,若非祭祀之时,绝不踏足其中。
他会如此,是虽到了“穷途末路”,依旧不死心罢了。
沈裕并没指望如何,自顾自地续了盏酒,再抬眼看向商陆手中那佛经时,却不由得一愣。
这字虽也看得过眼,算是上乘,但行笔风格与寿礼上那首“打油诗”的笔锋迥然不同。
无需多看,沈裕就能确准绝非出自一人之手。
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下,沈裕再开口时,声音透着干涩:“重新去查。绣那幅松鹤延年图的,必然还有旁人……”
“无论她是谁,因何缘由遮遮掩掩,半日之内我要知道所有消息。”
他已经在宣州驻足太久,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只是来时身侧带着容锦,如今回京,总要将人带回去,才算有始有终。
商陆对沈裕的判断深信不疑,并没犹豫,立时道:“我这就去。”
“等等,”沈裕却又忽而拦住了商陆,他按了按眉心,随后饮尽杯中的酒,起身道,“我亲自去。”
公孙老爷子下请帖是邀他过府赏花,顺道帮着为今日诗会评选头筹,如今中途离开,未免有些失礼。
沈裕却并没犹豫,只是向公孙玘道:“代我向老爷子说句对不住,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公孙玘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了全程,心中已觉不妙,但还是若无其事地拱了拱手:“您只管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