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奴良纪事 千山w 1764 字 9个月前

黑色……红色……

是红色……血……

他握着刀,是他……

是他亲手杀了那个人……

……不对……不是……不是他……

他此刻一定是狼狈极了,他任由溅在他脸上的血蔓延留下,沿着他的脸颊,从长长的银发上,流过那双空洞的赤瞳,到鼻梁上,再到嘴角,腥涩味包围住他所有的嗅觉味觉,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这种粘稠的感觉,那种红色在侵入他的眼球,侵入他的骨髓。

天空是蓝色的,而他眼中没有颜色,小小的陆生任由人们将他放在屋角,他就像一个木雕一样在那里坐上一整天,直到大人们发现他。

他似乎又被困进了那个弱小的身体里,与外界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

“……”

他被捞进了一个黏糊糊不太舒服的宽厚怀抱里,放在他头侧的下巴动了一下,似乎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喊道:“陆生,叫我一声父亲吧,我一直在等待着,但我现在不想再等了。”

陆生蠕动了一下嘴巴,脑袋里空荡荡的,想要随便发出点什么声音,但嗓子干涩的可怕,他最后只是无声的微微张了张嘴。

灯早在他们打斗的时候就被打掉了,此时只有一点月光透过门窗上的刀痕透进来,使一派狼藉的室内显出一种岁月流逝的斑驳感。

他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慢慢出声喊道:“……奴良鲤伴、”

但中途被一个听起来有些虚弱的温和声音打断了:“是父亲哦,陆生。”鲤伴放慢语速,一字一句的教导他:“父——亲——”

鲤伴脸上还带着笑,他靠坐在倒下的桌子旁,一手搂着怀里手足无措的陆生,一手撑在地上,像感受不到胸口左下肋骨间隙的那个还在不断大量流血的贯穿伤口,而那玩意只不过是让他多了些战损的美感,依旧风姿雍容,洒脱得很。

在鲤伴看不见的地方,陆生手指颤抖着,慢慢蜷起握紧,“……奴良鲤伴——”他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即使是把他按进怀里的鲤伴也没太听清,于是他“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陆生移动视线,眼球迟滞的转动了一下,血红一片的眼前实在让人难受,“——你,真是,可恶。”

“!!”鲤伴猝不及防的痛呼出声。

陆生的双手都压在刺进鲤伴胸口的刀柄上,他刚才是将它又往里面按了下去。

rua猫就要做好被猫抓的准备,这很公平。

更不要说反复在对方的雷区上横跳了。

陆生最悔恨的就是当时没能救下他那个世界的奴良鲤伴,这件事让他在看到奴良若菜的每时每刻不在愧疚难安。

而这个家伙,他难道以为让他多经历那种情况几次,他就会好吗?他难道以为这是以毒攻毒吗?可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