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建安帝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坐在书案后的黑漆描金雕龙木椅上,凝神看着手中的奏折,如画的容颜上没有半点情绪显露。内书房并不大,刘福也就站在他右手边三尺处,然而贾赦却只觉得他像是独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游离于整个人世间,不由得怔住了。
建安帝在批奏折,正要拿下一本时,看见了贾赦的身影。手上动作不停,建安帝示意刘福,“贾赦来了。”
刘福往外看一眼,笑意立刻爬上脸颊,快步迎了出去。
“刘公公,皇上在忙吗?”贾赦小声问道。
“皇上现在不忙!”刘福满脸是笑,轻轻把贾赦往里推,“这不让奴才来请您进去呢!”
“劳烦公公。”贾赦客气一句,走进书房。
建安帝放下奏折,奇怪地看向贾赦,“你不是下值了?怎么还不回家?”
犹豫了一下,贾赦小小声道,“臣是来向您辞行的。”虽然知道后日早上就会回宫,也知道他们都习惯每七日一次的休沐,但贾赦就是想要走这一趟。
许是因为被无条件偏爱被宠着被纵着的感觉太过美好,即使只离开一天,贾赦也想要好好做一个道别。
不知道为什么,建安帝很开心,于是他向贾赦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再没了那份出尘的仙气,“好,我知道了,你要早点回来。”
“嗯!”贾赦重重点头,心中隐晦的担忧消散,回送给建安帝一张笑脸,才转身离开。
离了内书房,贾赦回自己房间,拿起装礼物的包袱和亲自去御膳房挑选的酒,去侍卫值房寻封池。
上值的第二日他就去寻过封池,跟他说了酒和两个新人的事。封池坚决表示要贾赦休沐的前一日再带着酒去找他,他要和同僚换班,跟贾赦一起把酒带出宫去。
上一次,贾赦请他喝酒,他大意地将酒带回了侍卫营。最后整整一坛三斤酒啊,他只喝到了三杯,还只是最小的那种杯子。他是肠子都悔青了,这次说什么,他都要把酒完完整整带回家里,独享!
来到侍卫值房,贾赦叫上封池,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出了乾清门,贾赦拿出酒囊,正要递过去。
封池赶紧摇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先别给我,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同僚在埋伏。”酒在贾赦手中,没人敢动,若是在他手中,上次的悲剧不定就会重演。
无语了半晌,贾赦叹气,“你都没查一下今日和明日有哪些人休沐吗?”
“查休沐干什么?不管他们休沐还是不休沐,都不会影响他们想抢酒的心!”
贾赦更是无语,“如果他们不休沐,他们就是有心也出不了力!”
“哎,你说的对!”封池恍然大悟,然后继续保持戒备,“但是我没查。”
“猜到了,我查了。”贾赦无力叹气,把酒囊直接扔给他,“好酒的几个这两天都不休沐,如果你没有泄露消息的话,你的酒可以平安到家。如果消息泄露了,你就自求多福吧,今天吴用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