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梁府主,少府主前些日子大婚,中原战事吃紧,吾玄宗未能派人前往恭贺,礼数不周。”赭杉军依照弦上玄示意,与鬼梁天下虚与委蛇道。
“异度魔界肆虐苦境,不论是中原还是东武林,众人齐心作战,小犬区区婚宴不值一提也。”
鬼梁天下想不出他们兵府与道境玄宗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交情,但表面依旧礼数齐全,貌似十分和善地恭维说。
“虽无法亲至讨一杯喜酒,但这贺礼却不能免,也是吾代表玄宗与正道同志们的一份心意,感谢鬼梁兵府上下倾力协助中原抗魔。”
“奇首客套了,鬼梁兵府不计牺牲,未来定会继续助中原一同抗魔。”
“这贺礼乃是一句话,赠与府主,未来也好避劫。”
众人望向赭杉军,赭杉军像被神棍同修传染一般,高深莫测地敛眸沉吟,谁都不知他正在聆听灵识传声。
赭杉军原封不动地转达道:“伏龙壁的预言诗有许多未应验,但最后一句却是真话。为防患未然,吾会尽所有力量,阻止那句预言发生。”
“伏龙壁是啥?预言诗又是啥?”金包银一头雾水。
“脑还颠问,最后一句是什么?”脑还颠插嘴。
他们看了看赭杉军,又看了看鬼梁天下。
鬼梁天下面色略阴沉了几分,假装无知地问:“究竟是怎样的预言诗,让奇首这般紧张?”
“正是——至宝合一双佛灭,天下一统归——”
弦上玄卖了个关子,赭杉军也只转述了一半,明显见到鬼梁天下眉心微动。
“除了异度魔皇,现今谁有能力可一统天下,预言诗多半都做不得数。”鬼梁天下急忙打岔。
“是做不得数,但若是将威胁一一铲灭,也并非不可能,比如倚仗自己会五残之招无敌于天下,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岂敢争锋矣。”弦上玄刻意引导。
鼎炉分峰几位目光‘唰’地一齐看向残林之主。
“赭杉军,五残之招确实是吾皇甫世家不传密学,但皇甫笑禅从未恃武为恶,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莫须有的罪名吾绝不承认。”皇甫笑禅有些气愤,话音比平日重了半分,失了他一贯与世无争的从容模样。
“笑禅呐,我们都愿意相信你,但是事情总归发生了,这段日子待在禁锢之窗是能还你清白最好的办法。”金包银劝道。
“不管林主是否承认,在下有一法可以当即验证。”赭杉军将一粒特制的药丹递给皇甫笑禅,“此药服后,一刻之内你就会功力尽散,但当下便可离开禁锢之窗。若是你失去修为,江湖中又出现另一名会五残之招的人,那么你清白分明。反之残林之主你就要在禁锢之窗度过余生,即使证明清白也不可自由,因为五残之招威力过大,且逆反自然,林主一旦失控,很难有人能接下你的掌力,届时为祸武林,危害不比异度魔界小。”
“脑还颠说,吃了武功尽失,不吃失去自由,没想到正道竟是这般作派,将人逼上绝路。”脑还颠怒气冲冲想动手,被金包银按住。
“难道就没两全的办法?”金包银也不快地问。
“事情真相未明,众人只是暂时想留笑禅在禁锢之窗小住几日,并无定罪之意,奇首如此咄咄逼人,是未将鼎炉分峰放在眼内了。”鬼梁天下抓住机会挑唆道。
他一手背过身去暗中凝掌,故意让站在他后方的脑还颠等人看到,像是暗号一般暗示老友们一同对抗外人。
赭杉军没有理会他们,只自顾问:“林主你的答复呢?”
只见皇甫笑禅为难地紧紧握拳,攥着药丹转身,背对众人不住地叹气。
“笑禅呐,你千万不能吃,我们会全力找出真相还你清白,今日就算是素还真谈无欲来,也无权插手我们鼎炉分峰的事,更何况是玄宗外境人,未免管得太宽。”泊寒波宽慰道,一边不友好地瞪着赭杉军。
皇甫笑禅垂头丧气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来面对众人:“各位好友,多谢你们多年的陪伴,大仇已报,修为于皇甫笑禅而言可有可无,但吾自囚这么多年,自由乃吾余生最大的渴望。因此……离开这儿后,麻烦好友送吾回残林,不可迁怒奇首……”
皇甫笑禅说着仰头吞下了那颗特制药丹,药效渐渐发作,皇甫笑禅浑身力散瘫坐在地,废了的一臂一腿导致连最基本的战立也无法做到。
“林主深明大义,赭杉军敬佩,这就告辞了。”赭杉军颔首作礼,亲眼见到皇甫笑禅被泊寒波背出了禁锢之窗,才放心地转头快步离开现场。
“脑还颠说,可恶啊!真是目中无人!”
脑还颠气不过,追着赭杉军去找茬,金包银怕他惹事,赶忙去劝架,鬼梁天下上前关心,执着皇甫笑禅的手连连叹息,仿佛他真是痛心疾首,实则暗中把脉确认药丹真伪。
泊寒波刚说完先背笑禅回残林,前脚一迈步,后脚变数乍生,突如其来的五残之招直袭皇甫笑禅背心,宏大掌力掀动土层翻涌,泊寒波愕然转身不及防备,掌气已至身前。
还以为自己和笑禅今日一同赴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毒辣的五残之招却在身前三步炸开,倏然浩荡佛华激越三千,煌煌映照生门。
昊芒渐歇,但见一条浑身散发金光佛气的元神之灵立于泊寒波两人之前,稳稳挡下了五残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