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火辣辣的疼,昭穆尊强忍耻辱伏首而拜,抬眼瞥向雪芽时,心中忽地生出一条报仇雪耻的妙计,他弓着身子快速退出鬼牢。

一离开冥司,满腔恨怒都发泄在普通人类身上,一日杀十人,对昭穆尊来说小事一桩,取血工作并不困难,难的是——

刚出魔城不久,迎面竟遇上了老朋友,也是昭穆尊极其痛恨的人之一。

“又是你!死来!”照面不待言语,云龙斩上手劈头盖脸就向紫荆衣砍去。

紫荆衣原想向他透露刀戟戡魔之事,没想到昭穆尊仍然如此不留余地,当下连解释半句的心情都没了,转扇急化云天极刃,欺身反攻而上。

昭穆尊有不解之护罩身,不论硬吃紫荆衣多少剑都不在话下,加之功体精进,稳稳占据上风,眼瞅着就能将紫荆衣灭于今时今地。

怎料天外援剑飞纵而降,奇部先天剑阵威能赫赫,万千云剑落下挡开昭穆尊狂霸刀气,危急关头救下了紫荆衣。

“金鎏影,停手吧。”赭红道衣翩然而至,阻止两人继续互斗。

还是老弦首有先见之明,得知紫荆衣不告而别,始终对‘叛徒’保持戒心的老弦首立马嗅出危险的苗头,叫赭杉军星夜兼程赶回苦境,名为协助,实则监视紫荆衣一举一动。幸亏来得及时,否则今日必见生死。

“来得好!双奇同死,快哉!”昭穆尊运使道魔双元,功体爆涨,面对双道凛然无惧。

“真是令吾失望的蠢人!”

哪来这么多误会,那厮分明就是极力想让自己死,紫荆衣气郁攻心,怒颜直瞪昭穆尊。

“你错过向吾赔罪的机会了!”

“你还是一贯狂妄自大,真是可笑!”昭穆尊饱提元功,灌注云龙斩之上,至极一刀将发未发。

“紫荆衣,小心!”赭杉军挺身挡在紫荆衣前面,紫霞之涛紧握,转剑准备接招。

见赭杉军背对着自己,这是偷袭的绝佳机会,只要重创赭杉军,昭穆尊与自己的关系也许能得到修补……

紫荆衣瞟了赭杉军一眼,将袖内暗器悄悄捻在手中——

云龙斩威不可挡,紫霞剑昊芒万丈,刀剑交击震碎方圆,烟尘迷眼间,但见一枚牛毛小针破风穿空疾速飞行,刺透不解之护防护空隙,眨眼间钻入昭穆尊体内。

“玄龙针——!”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怒吼,昭穆尊即刻毒发真元溃散,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紫荆衣——!”七窍顿时黑血流淌,昭穆尊怒火难抑,咬牙念出痛恨的名字。

紫荆衣毫不理会,上前直接扯走了昭穆尊身上的不解之护,回身对担忧的赭杉军说:“将功折罪,吾完成了,你将这蠢货带回总坛吧,吾不奉陪。”说罢头也不回迈步就走。

“他所中之毒……”赭杉军连忙唤住紫荆衣问道。

紫荆衣随手甩来一个小瓶子,没有多说一句话,痛痛快快地离开了现场。

赭杉军封住昭穆尊功体,刚喂了他解药,现场又出现不速之客。几名身手不弱的江湖客缠住了赭杉军,暗中还蹿出一名蓝衣文生将昭穆尊截走。

赭杉军再想追时,却接了蓝衣文生一掌,惊觉那人掌力有异,掌气宏大堪与银鍠云河一较高低,中掌之后周身骨肉似有扭曲变形之感。无奈只能暂放昭穆尊一马,先回云渡山与中原正道汇合。

……

“吾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救吾?”还在调息恢复期的昭穆尊警惕地问。

“在下闻人千秋,为了不解之护。”蓝衣文生开门见山道,“昔日堂堂武林公法庭之主,怎落得如此潦倒落魄的地步。”

“哼,不必嘲讽,不解之护被夺,你找吾无用。”昭穆尊没好气地说。

“来晚一步……”闻人千秋沉吟道。

昭穆尊见他模样功力深厚,既然为了不解之护,想必也在收集五大神器,于是试探问:“吾虽失了不解之护,但论对五大神器的了解,苦境无人能出吾右。闻人先生有兴趣与吾合作吗?你吾合力集齐五大神器便可称霸武林。”

“确实,你是除卧龙行外最了解五大神器的人。但昭穆尊庭主如今有异度魔界为靠,还看得上区区鄙人吗?”闻人千秋调侃道。

“多一名朋友,多一重机会,这江湖原本就是如此现实。”

“说得好!”

……

昭穆尊回到火焰魔城时,手中血盅装得满满当当,他心情松快地将血盅奉给云河,无色无味的慢性毒素溶在血液中,只等云河亲手将其喂给雪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