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灯既燃

可绯羽就没这么高兴了,脸上绷不住的失落,在姥无艳的人|皮面具被取下后愈发沉重。原来这名舞姬美貌更在众伶之上,甚至与绯羽旗鼓相当。

又是一名人类,九祸有所不满,提议要将新婢女魔化后再行使唤,云河未置可否,只起身提醒众魔同往魔龙之源进行魔祭典礼,是否魔化姥无艳这件事被有意无意地搁置下来。

众魔离开后,绯羽径直回到寝殿,没想到姥无艳也跟着进入内室,还仔细地掩上门扉。

“异度魔界非是善地,你何苦留下。”绯羽见她形色有异,好心劝道。

“吾有想救的人,不得不前来。你就是绯羽怨姬姑娘吧。”姥无艳友善地笑了笑,上前向绯羽欠了欠身,开门见山表明心迹,“吾名姥无艳,你的事情吾听正道众人提起过,不用担心,吾对你的银鍠云河毫无兴趣,等救了想救的人,吾即刻离开魔界。”

绯羽愣了愣,倒是自己吃了飞醋,不由不好意思起来。

“原来如此,你要救的人是谁,我来帮你。”

“弦上玄。只怕不易。”

姥无艳开始向绯羽说明自己的各种计划,绯羽却没听进去,只闻弦上玄三个字,便让绯羽惊诧无言。

弦上玄,岂不就是涛兄的一魂?

绯羽开始陷入纠结。

“所以,必须先打探万年牢的位置,通过天魔像魔眼脱离魂身进入异空间……”姥无艳说了一堆,瞧绯羽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停了下来。

“吾知晓这很困难,吾会见机行事,绝不给你带来危险。”

绯羽缓了缓神,摇摇头说:“我不怕危险,只是……”

她压下想说破弦上玄身份的冲动,试探地提醒说:“我听正道侠士说过,弦上玄不想有人相救……”

“他想不想是他的事,吾去不去救……又是另一回事……”姥无艳低喃道。

在云河等魔回来前,绯羽两人已相互了解得七七八八,只是谁都没有点明自己真正的心思,表面维持客客气气,答应在魔界时相互扶持守护。

城外群侠与魔界第二代战将们又打过几轮,讨不到便宜只得计划先行撤离。

云河刚完成祭礼就赶来瞧热闹,挑衅似的孤身淌过重重魔火,当着中原众人的面,从冥司将苍拽了出来。

有魔皇神能气罩相护,魔火未伤苍半分,可只来得及瞧众同志一眼,下一刻便被拖进了火焰魔城。

……

“你身上多了两道伤口,没经过本座同意,是谁胆敢擅自伤你?”云河不悦地盯着苍问。

“是吾自己所为。”。

“哦?封了功体还能用刀招吗?”云河不满地拖长音调。

“是。”苍面不改色地瞎扯道。

众人散去,云河安安稳稳地斜靠着石椅,坐在魔皇殿后花园中听苍弹琴,只他们两人倒是清静。

琴音流散催动花开,正衬今时百年魔祭吉日。

晦释童子前段时间去人界玩耍时撞见人界庙会,五彩斑斓很是欢喜,回来就与主君描述,听得云河也颇为向往。

今天赶上魔祭,九祸派人扎了许多形状各异的灯笼,装点得后花园璀璨堪与星空媲美,伴之绝逸弦音,恍然不似在人间。

“魔界鲜少如此张灯结彩,九祸费心良多。”云河舒舒服服地拄着头欣赏园中美景,忽然想到,“听任沉浮说,道境也常有花灯庙会,尤其是花朝时节,百花灯明争奇斗艳,很是有趣。”

“然也。花朝之期,对着花灯许愿,将灯芯燃上一夜,愿望必能达成。”苍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但道境已被你所毁,再难见百花灯会。”

“在魔界欣赏灯会也是一样。”云河抬眼扫过园中众灯,各式动物都有,可惜独独少了花灯,未免有些不快。

这时,绯羽和姥无艳前来送茶水糕点,人甫一出现,弦音即刻戛然而止,苍理了理袖口,摆手端坐不再操琴。

“嗯?”云河的眼刀追了过去,责问为何停下。

“云皇曾有要求,苍只能弹琴给你一人听。”苍淡然应对。

绯羽与姥无艳对视一眼,刚想离开,云河示意两人且坐无妨,转头貌似和蔼地对苍道:“苍师兄终于肯听吾的话,本座欣喜万分。弹了许久不如稍歇片刻,这满园灯火独缺花灯,苍师兄见多识广,亲手为本座扎一个如何?”

看云河那不容反驳的神情,苍只得应允,接下雪蛾天骄送来的材料,就地开始做灯笼。

云河命姥无艳跳舞,他自己揽着绯羽亲昵相贴,绯羽有些心虚地瞄了眼姥无艳,随即推开云河,选择为姥无艳伴唱,两人一唱一舞相互照拂,场面方才不显尴尬。

那厢歌舞助兴,这厢苍摆弄着竹条薄纸,兀自出了神……

……

入门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