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回,但愿紫荆衣能幡然悔悟,改过自新,不枉众人辛苦排计布局,也不负故友遗愿请托。
说是劝退养伤,该赎的罪还是免不了,现在轮到紫荆衣独自泡在混沌岩池中调元纳息。
赭墨只要他自觉闭关反省,还留下乾坤法阵护他安全,谁都没讲一句狠话,也无半分指责,昔日同修容情至此,还有什么可抱怨,终究是自己对不起玄宗众人……
多年未曾静心,幡然惊觉,歧路已走得过远过深。紫荆衣叹息未已,身上伤痛,心更痛,可叹自己倾心相交的挚友,犹然利欲熏眼不肯醒悟。
……
异度魔界魔君殿中,一侧败军之将低头静立,另一侧参与别处战役大获全胜的魔将们个个昂首挺胸,两边形成鲜明对比。
昭穆尊带着问天敌站在殿中央,正为阎魔旱魃引荐能人。
阎魔旱魃与别的主君不同,越是狂傲强力的高手他越是喜欢。试探过一掌,确认问天敌乃不可多得能与之一战的人,旱魃很快同意让问天敌加入异度魔界,与魔界一同对战苦境正道。
问天敌的邪灵身份竟比人身高贵,昭穆尊搞不懂魔界之人的价值观,心中虽有不满,但不敢表露分毫。如今自己身份暴露,无法再堂而皇之利用公法庭力量,只能将公法庭转明为暗,培养新的己方势力。
昭穆尊尚未完成夺回魂玉的任务,告罪之后匆忙离开火焰魔城,问天敌却如愿留了下来,等待魔界下次行动一同参战。
火焰魔城内部果如传闻所言诡秘莫测,蜿蜒曲折的通道幻境如迷宫般让人难以深入探究。不过问天敌岂是一般寻常高手,七弯八绕没多久就摸清了道路方向。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又似乎在搜索什么秘密,小心避开所有眼线,问天敌如影子般无声无息迅速通过各个岗哨,偌大的火焰魔城,竟无一人察觉异样。
魔城内中魔气炽盛,想必因此盖过了魂身的微弱佛气,问天敌全神贯注感应佛气源头,渐渐靠近魔界禁地,天魔池。
巨大的石门缝隙中透出丝丝缕缕熟悉的佛气,同源呼应岂会有错,问天敌谨慎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窥伺,才仔细研究石门机关。
天魔池禁地,若无魔皇令,石门休想开启,问天敌掌按石门之上,灌注元功硬是将沉重石门机关移开数分,足够一人化光而入已是难得。
石门后,立着一座宏伟的天魔石像和一方石砌血池,池中央正是问天敌苦寻良久的弦上玄。八条封神勾锁住元神,灵体佛气被血池血气与天魔像魔气压制,只剩微弱的零星佛华仍撑着魂身维持意识清醒。
问天敌快步上前欲除封神勾解救弦上玄,靠近天魔池时,池中元神似有所感,竟微微撑开疲惫的双目。
见到问天敌的第一眼,许久不曾展露的笑意浮现脸上,弦上玄温和浅笑地凝视着问天敌,仿佛瞬间洞察了问天敌这层皮囊之下的真实身份。然而他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问天敌不可轻举妄动。
“果真只有你,不论吾怎样变幻,一眼便知吾之身份。”‘问天敌’抬手摸了摸弦上玄的头,不忍之情翻涌而生,“吾带你离开啊——”
“天时未至,你竟提早出关,是吾之过……”弦上玄虚弱地说,“圣者,天机不能说破,但吾是自愿留下……”
“唉,日前你告知吾的诸多秘辛,吾已配合玄宗完成布局,外界之事无需担心。”‘问天敌’无奈叹息,“你既有筹算,那么吾便在魔界多留些时日,待你目标达成,再带你离开。”
“吾怕是……回不去了……”弦上玄自嘲地笑了笑,“圣者,魔界危机四伏不可久留,吾答应你,凡有一线生机,徒……小僧……定拼命求生……我们还要一同回山,赏花品箫……”
“一言为定……”‘问天敌’怆然轻声应答。
忽地,石门外传来脚步声,‘问天敌’不得不先行撤出天魔池以免身份暴露。刚用内力强行阖上石门,红发白衣的吞佛童子就自拐角现身。
“此处乃魔界禁地,问天敌,你来此何事?”吞佛童子怀疑地问。
“魔城之中道路复杂,吾迷失途径,意外到此,正好你来,带吾出去吧。”‘问天敌’恢复一派傲慢姿态,毫无半分方才的慈悲神情。
吞佛瞟了一眼紧闭的石门,仍有所疑虑,但他没有多言,只警告‘问天敌’莫做逾矩之事,亲自将‘问天敌’送到魔君指派的临时居所才离开。
谨慎的吞佛童子转头就将事情报与阎魔旱魃,天魔池外多了两名高级魔将顾守,想要再次悄然潜入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