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下似乎又有战声传来,众人俯视远眺,才发现居然是一早离开的双邪又被一大批人马围攻,且战且退逃至翠環山下。
“是公法庭的人马,为首者乃是道都令南冥道真,法都令法无吾。”谈无欲曾在公法庭建立之初与那些人有过一面之缘,一眼就认出那些人马的来历身份。
“既是公法庭人马,想必又是为逼杀吞佛之事,沉染……”
话还没说完,雪非焉已经化光下山,弦上玄请谈无欲与叶小钗留在山上继续关注三教顶峰与圣踪之战,自己与素还真追着雪非焉一同下山处理吞佛之事。
公法庭全面逼战,也许是碍于尹秋君的压力,昭穆尊终于肯积极行动,也许他此举别有其他意图。
刚化光下山,远远瞥见公法庭人马中还有不少六极天桥的旧识,雪非焉本想出面保下双邪,又担忧用心过于明显,若被他人通报尹秋君或昭穆尊,那么苦心经营多年的信任恐会出现裂痕。
双邪两人被人海战术围攻得筋疲力尽,道法双都令实力不容小觑,逼杀之下,一剑封禅为护挚友,伤得比剑雪无名更重,眼中已出现神识混乱之象,血红色的火焰似有复燃之态。
“雪非焉,你来得正好,快助吾等生擒吞佛童子,带回公法庭一同向庭主请功。”道都令南冥道真的大嗓门嚷嚷道。
“前辈……”剑雪轻不可闻的低喃,困惑又不敢置信地望着雪非焉,一手牢牢扶着重伤的一剑封禅。
心有考量的雪非焉没有看他们一眼,冷若寒霜的气劲威压全场,微别过脸,抬手凝掌,漠然开口:“吞佛童子乃武林潜在威胁,有志之士当协力除之。吾奉断极悬桥之主柳飘絮·尹秋君之命,诛杀吞佛童子,为武林,为公法庭除此祸患。”
大义凛然一番话,却冷了双邪的心……原本两人往琉璃仙境退来,是知雪非焉在此,或可求援,谁知竟成自投罗网。
莫非百年交情全是骗局?什么前辈高人,自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接近他们,得到他们的信任套出吞佛之秘,进而杀死他们?
愤怒的一剑封禅勉力再提杀诫,外人终究靠不住,到头来,也只有他与剑雪两个被世人抛弃的邪而已。剑雪无名眼中失望更甚,杀意骤然回拢,折枝为剑决意不再退让。
雪非焉实力高深众人皆知,他亲自出手,公法庭人马马上停下逼杀,安分退到一旁围观监视,一旦雪非焉有阳奉阴违的举动,人马之中的细作便会立刻回禀双桥。
这数百年,就算三人交情匪浅,他们也从未真正信任过雪非焉。能力越强,威胁越大,既要用他,又要防他,相安无事忠心耿耿那是最好,谁都不会拒绝一个聪慧能干的手下。
双邪想不到有一日,剑锋竟然会指向相交百年意气相投的前辈好友,两人心中煎熬不言而喻。
很快,双邪发现雪非焉剑路有异,他之配剑浮屠尽墨始终未曾出鞘,只反旋拂尘挌开双邪剑势,留手的意味甚明。
难道是他们错怪前辈?方才所言只是对着外人们不得不说的场面话?战斗看似打得不可开交,但逼杀已变了味。
别人看不出,道法两都令早察觉不对,刚准备上前入战替雪非焉痛下杀手,素还真与弦上玄及时介入。两个正道老狐狸一人一边拖住两名都令的脚步,东拉西扯漫天闲谈,分散众人注意力,为雪非焉争取宝贵的可趁之机。
碍于他们俩皆是正道领导者,都令们无意让公法庭与正道闹什么不愉快,何况庭主时常感慨希望能将正道这些智者全部纳入公法庭,当下不好与素还真他们交恶。
这一拖延成了关键,就在两位都令分心之时,雪非焉突发宏大一掌,直接将双邪轰出翠環山地界,两人如断线纸鸢一般也不反抗,随着掌劲竟直飞了数百里才停下,完全避开了公法庭其他人马布在翠環山外围的逼杀。
“雪非焉!你好大胆!”法无吾震怒,咄咄逼人地要将雪非焉锁回公法庭,以私纵恶徒扰乱武林和平秩序的罪名处刑。
“受吾此掌,不死也残。”雪非焉无所谓地冷哼一声,傲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袍袖,“吾乃断极悬桥之人,想拘吾,先问过吾之桥主尹秋君。不过,昭穆尊庭主明辨是非,定不会如你等无能之辈,只晓狺狺狂吠,自己捉不住双邪,便想将此欲加之罪扣到吾头上。”
说着,他潇洒转身,一边念着诗号,一边大步镇定地离开翠環山,毫不理会公法庭众人气得扭曲的脸色。
“可恶!吾从未见过如此狂傲无礼之辈!”南冥道真气急败坏地吼道,“仗着庭主对他青睐有加无法无天!法都令,我们马上回公法庭,向庭主告这小子一状!”
“哈,两位都令大人,堂堂道法领袖人物,处事怎如孩童过家家一般?”弦上玄无情讥笑道。
一旁素还真也忍俊不禁:“如此只怕昭穆尊庭主会怀疑两位的办事能力,而对某人更加信任哦。”
“哼!撤军!”
小小一段插曲,弦上玄与素还真边走边聊,携手回到山顶,三锋对圣踪之战已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