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鸠槃。”剑邪虔诚地合十念出自己的佛号,看起来与邪字毫不沾边。
鸠槃?弦上玄不由一愣,鸠槃不是剑雪前世的名字吗?难道今生剑雪无名不存在了?
“《圆觉经》中载道,鸠槃荼乃以大力鬼王之名,食人精血,其疾如风,变化稍多,住于林野,管诸鬼众。不知佛友因何指妖魔为号?”
“妖魔存于心,而非存于世,吾心澄澈,妖魔自不能侵污吾身,鸠槃也好,鸠槃荼也罢,吾自修吾佛,大师着相了。”剑邪的声音也如其人般温暖柔和,令闻者如沐春风,不自觉被他温润的气质所吸引。
“善哉。佛友正是贫僧要寻之人,剑邪——”
这次轮到鸠槃诧异了:“大师方才还不识小僧,如何知晓小僧江湖诨名?”
“由你背上之剑所察。”
鸠槃略显紧张地按了按朱厌,转头望向弦上玄:“修者岂爱争名夺利,剑邪之称,不过是为了与朋友齐名,乃江湖人胡乱起的外号,不足道哉。不知大师寻吾何事?”
这张脸,与天机所示的剑雪无名一模一样,杂乱无序的海藻头,清澈的目光不掺一丝杂质,只是面上多了数分恬淡平静,少了些许张扬不羁。
莫非是破戒僧教导有方?不再流落江湖的剑雪无名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心性才如此稳定淡泊?
“一莲托生品中记载,人邪剑邪破金银。如今邓九五之祸肆虐北嵎中原两处,吾寻双邪已久,望能得到双邪之助,共破邓九五的金银双��疲��陨��觥!�
一听一莲托生,鸠槃神色马上变得悲伤起来,本想即刻答应,但转头又像想到什么。
犹豫了片刻回答道:“苍生有难,吾修佛之人本当身先士卒,但吾友一剑封禅也许不会出手。”
“一剑封禅,是人邪吗?”
“嗯。”鸠槃又转身注视着泥镜,“若要人邪重出江湖,需为他解答三个问题。”
“哪三个问题?”
“其一,过去与未来,性命存在的意义。其二,佛与魔,杀与救的界限。其三,情起于心魔,当心魔吞噬己身时,如何保全情谊。”鸠槃出神地盯着泥镜呆呆地说,“这就是吾为何枯坐在此思考的原因,想不出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无法帮吾友解脱,鸠槃此生不出泥镜台。”
“嗯——蝴蝶君确实是将公孙月的金像搬去冰风岭才得解封,这么说回答不出这三个问题,一剑封禅也同样不能离开冰风岭?”
“然也。”
“吾记得双邪乃是北嵎首屈一指的剑者,究竟为何会被这三个问题所困?”
鸠槃开始沉默了,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弦上玄又道:“若贫僧能为你们解答这三个问题,你们是否能助中原正道一臂之力?”
“当真?”鸠槃眼中闪出期待的光芒,虽然变了性情,他依然还是如此天真纯粹。
“出家人不打诳语。”弦上玄打诳语从不眨眼,还一脸正经严肃,“是不是能先告知吾问题的来龙去脉,吾好对症下药。”
“好。”鸠槃忙起身行礼,介绍说:“数百年来,吾友一剑封禅总为一个仇人所困,找不到那名仇敌,他似乎就无法找到自己的未来。那名仇人叫做吞佛童子,为了消灭仇人,一剑封禅想尽所有办法,可吞佛童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偶尔会出现,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鸠槃搬出另一个蒲团请弦上玄入座,仔细说着后面的故事。
“后来,一剑封禅遇到一名高人,那名高人称他知晓吞佛童子的下落,并画出吞佛形貌让一剑封禅辨认。但他不肯相告,以三事约定,若一剑封禅无法想出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就不得离开冰风岭。”
“难道一剑封禅就这么乖乖留在冰风岭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