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魂牵系

“两个都是疑问。邓九五一人容易对付,但他背后势力错综盘绕,想要一网打尽还需费力周旋。现在雾谷已不安全,为防震天苍璧身份暴露,前辈与雪芽还是回云渡山前山吧,吾会请回好友元元心,在云渡山设下空间术法,隐藏云渡山踪迹。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但聊胜于无。”

然而就算掩得住山,藏得住人,也敌不过天意。正道与邓九五势力拉扯对抗,般若海五人除公孙月外全部到齐,邓九五豢养的战力有数万之多,被拖战的群侠已在狭日谷战了三日三夜,没人比弦上玄更着急。

他们虽有北辰胤的援军,但地理司魔法奇诡,困住唯一懂术法的素还真,使得群侠陷入苦战。时间越久,魂识动荡越强烈,脚步颠簸勉力迎战,弦上玄几乎无法发挥正常功体的三分之一,全靠叶小钗与剑子撑住全场。

第四日尽,意外的援兵才缓解群侠压力。飘逸的蝴蝶斩破开困锁素还真的术法,更助众人抵挡防不胜防的金银双掌,让群侠顺利脱困。

蝴蝶君会来相助,必是公孙月所劝,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回云渡山稳固灵识,感谢的话还是留待以后再说。

离开四日,雪芽果然又昏迷不醒,直到弦上玄带伤回山方得清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吾无法发挥功力,成为同志累赘,险让正道此回损失惨重。”包扎完伤口,弦上玄心事重重地说,“伽蓝佛子曾告知吾,雪芽身上的佛言枷锁并非凡僧所种,乃天生之系命锁,顾名思义锁住命魂以保寿元。吾亲自布计崩断系命锁,这才导致雪芽在失魂状态下无法独立存活,也让吾不能自由行动。一切是吾自作,该承此劫。”

他们看了看什么都不懂的雪芽,他正乖乖抱着被子,安安静静地眨巴着无神的眸子。

“事情已经发生,吾再想怨你也是无用。”擎海潮语气有些生硬地说,“好好思考解决办法,给吾与雪芽一个交代,也解救你自己。”

“失魂真相未明,加上雪芽本身中邓九五一掌,却没被打成金人,此事有十分可议之处。诸多疑点不解,吾还是保持不能贸然回归的态度。未来中原变局丛生,危机四伏,似今日状况只多不少,吾不可能回回赶得及归返云渡山……”

擎海潮在等着他的下文。

“吾想到一个一举三得的办法,但……”弦上玄忽然心虚起来,“但不知道前辈是否能接受。”

“你是不是想说疏楼龙宿。”擎海潮眼神倏冷,“如果雪芽必须留在元魂附近,除了你,就只剩疏楼龙宿掌握一魂。”

“前辈已透彻了……”弦上玄轻叹,“虽说前辈看淡是非恩怨,但心结难解,再与龙宿同处一个屋檐下只怕为难。”

擎海潮别过头冷哼一声以作答复。

“不过雪芽的状况……”弦上玄很是同情地望向雪芽,“只要身魂分隔两日,他就守不住命元,前辈如此疼爱幼子,是否有可能为了雪芽,与龙宿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一者可让雪芽无恙,二者可探龙宿手中之魂,或能寻得那魂的回归之机,三者龙宿研究宁闇血辩后,可就近帮助雪芽克服嗜血之性。”

“吾与疏楼龙宿并无仇怨,所有的怨怼也都因为雪芽。雪芽的性命康健对吾来说是头等大事,与这相比,吾对疏楼龙宿的心结不足道哉,但他真正改过悔悟了吗?”擎海潮怀疑地问,“同样的错误,你吾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前辈顾虑吾能理解。不如这样,吾先带你们前往琉璃仙境,请素还真出面周旋,前辈觉得如何?”

“素还真,与你齐名的中原领袖人物,品格倒是可以托付。”

“吾何时与他齐名……”弦上玄愣了愣,“算了……这么说前辈是认可素还真作为中间人的调解资格了?”

“你当真无法常留云渡山?”擎海潮还不死心。

“唉,实不相瞒,照吾观想到的天机所示,苦境将遭逢前所未有的魔劫,远比嗜血之祸更加严峻,届时就连云渡山是否能保住也在未定之天。弦上玄不能赌,也赌不起。”

“吾可以直接抢夺疏楼龙宿手中掌握之魂,这或许才是最快最有效的做法。”擎海潮袍袖一翻气势凛凛,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去疏楼西风。

“我们现在不能确定那条魂是何状态属性,长久的时间,它留在龙宿身边或与吾一样产生异变,莽撞出手只怕适得其反,还是要以怀柔手段引导回归才好。”

“哼,罢了!随你安排吧,但吾要见到疏楼龙宿的诚意,不是虚情假意。”

“是,前辈说的是。”弦上玄顺从地唯唯连声,随即莞尔道,“吾也想亲眼见见龙宿时常挂在嘴边的情义是真是假,再决定是否让雪芽接触龙宿。若他仍是执迷不悟,到时即行夺取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