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假仙疑惑问,“龙宿才是中原叛龙啊?”
“如果傲笑回来,局面将更为混乱,你们不是不知傲笑的性格,到时事情将毫无转圜余地,不如让他专心对付魔龙祭天,不使魔龙遁回中原加强邪道力量。”
“也是啦,傲笑嫉恶如仇,很难配合你的计划行动,反正魔龙祭天也该死。那傲笑这封我亲自去送,佛剑那边让业途灵去,擎海潮不知在哪里,就让会土遁的荫尸人去。”
“好友,傲笑就在北隅,你送信之后请马上回来,吾现在行动不便,但中原局势刻不容缓,劳你尽速送吾回去啊。”
“放心!”
三封救急信送出,弦上玄独自躺在樱雪山的客房中,心中惴惴不安。远离中原,信息闭塞,还不知现在事态究竟坏到什么程度。剑中真相破,龙宿必然反目,与嗜血者合作近在眼前。难道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剑伤暴露了?
闭目再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理了一遍,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一步踏错,满盘皆输。若是不杀解龙形,也许事情不必行至极端。是他自己太心急太鲁莽了,为何当时竟会做下如此不智,首尾矛盾的决定。
轻叹一声,再深刻反思,只盼赶紧回到中原时,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明知重伤初愈亟需静养,身在俗尘中的人岂有片刻暂息,秦假仙从楚华容那边借来一辆竹车轮椅,推着虚弱的弦上玄赶回中原。
不管多少劫数,多少难关,总有信你的人陪在身边支持,最不起眼的小人物,最暖心的真情义,秦假仙如是,其他同志也如是,这条红尘路,其实从不孤独。
纵然素还真尚在复生,师尊云游,他弦上玄一个人也要尽力撑起中原,岂能被莫名的心绪迷乱脑智,无情敛心,方见苍生大爱。
正道群侠或退隐或闭关,中原目前实际可用的战力寥寥可数,佛剑剑子各有天命在身,这场乱局,究竟该如何拨乱反正。
……
破败不堪的血篁嵬坡,今日杀意再燃,子夜时分,冰冷冷的嗜血者气息随风吹乱一地平静。紫衣儒者摇扇在前,黑衣道袍的少年跟随在后,正是已经变成嗜血者的龙宿和雪芽。
雪芽被龙宿改换装扮,穿着玄鸣涛第一次入苦境时所着的,尺寸小了数分,但一模一样的玄色鹤纹道袍,脑后白发挽成散仙髻,一支珍珠银簪别于其上。失去任何情绪,一心只遵主人命令,雪芽如行尸走肉一般紧跟着龙宿。
西蒙要龙宿从九幽处取回邪帝武学,好让邪之子更上一层楼,龙宿一路上都在盘算,虽然同为嗜血者,但王者只能有一位,邪之子的力量日渐强大,自己绝不能一直屈居其下,也许……
一招叩门,尘扬沙走中,九幽果然现身。昔日有仇,近日有怨,九幽未发一语,提掌便攻,邪流排山倒海而来,却见龙宿摇着扇一派从容不迫,身后紧随的雪芽已瞬移到他身前,只一扬袖,便为他挡下九幽猛烈一掌。
“九幽,吾无意与汝兴战。”一掌下马威,龙宿筹码在手,底气十足。
“冷言热讽,口舌省下,直说来意,否则离开!”如果只有龙宿一人,九幽自然无惧,但方才交掌,另外一名少年根基深不见底,九幽心有戒备不敢莽撞。
“快人快语,交出邪帝武学,双方罢手,若是不从,死劫临头。”龙宿扇一摆,雪芽马上蓄势待发,目光紧紧盯住九幽随时准备动手。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龙宿舍高贵之尊,屈就嗜血者,现在这臣服邪之子的儒门龙首,不过尔尔乎。”九幽讽笑道,“架子摆这么大,真是可笑。”
“不死之身总是划算。”龙宿眼底愠怒渐起,“看看汝,因为畏惧傲笑红尘的清算,而让自己变成这般又老又丑的模样,真是可叹可悲。”
“哼!你以为动手就能从我这儿夺走邪帝武学?痴人做梦,回去告诉邪之子,要邪帝武学,让他亲自来见我。”
“邪之子贵人事忙,岂是你这老妪说见就见。既然汝不合作,那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