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啊，你自己去吧，我要找个角落伤感一会儿……”

“诶？”白子墨不明所以地挠挠头，见师弟爱答不理的，只好抓紧时间先去看书。

现在其他所有人都扎堆到书架间读书了，藏经阁底层中央空地上只剩苍和玄鸣涛。就在玄鸣涛考虑着要不要把入门读物再巩固一遍，不贪多先打基础的时候，苍突然开口了——

“你看不懂的是文字，还是你心中的道？”

“我……我不懂的是……”

没想到苍居然说话了，着实把玄鸣涛吓得不轻，还以为这大佬又睡着了呢。玄鸣涛差点惊掉手中的道德经，像个笨学生面对严师时一般慌张无措，心脏狂跳着就要蹦出来似的。

他磕巴着编道：“呃，不懂……我看不懂书上的某些文字和内容，无法理解书中的内涵……如此……如此如何才能精进修炼自己。若无法精进，又如何实现自己心中的道呢……”

“嗯？你认为你的道是什么？在何处？”苍淡然地继续问，毫不在意玄鸣涛紧张支绌的表情。历来新弟子第一次上课几乎都是一问三不知的，这名小道子倒还有点意思。

玄鸣涛瞬间联想到柳生剑影对于剑道的发问和佛公子给剑圣的指点，守护即为剑道根本，可是每个人的道又不同，他玄鸣涛的道究竟是什么？紧紧扭着眉头，玄鸣涛苦苦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明显超纲的深奥问题。

既不能草率应付，又要切中正道人士的价值观，他的思路飘得飞快，还一边担心着别被苍师兄一眼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

在玄鸣涛瞎想的时候，苍一直观察着这个与众不同的新弟子，脸上浮现微不可查的疑虑考量。

“我不知道我的道是什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情绪稍复的玄鸣涛斟酌地回答说，“我只知道天降我于此世，必有非常天命。我入玄宗是因，将来的天命是果，若我种不好因，又怎能成就天命之果。但如不能完成天命，那我来这世上有何意义，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此，是上天眷顾让我来游览观光的。”

苍听完似有欣慰：“能识因果，知天命，你已经离道不远了。书上的内容不过辅助罢了，只要你有坚定完成天命的决心，苍会助你一臂之力。”

“啊？这……我不是……”没想到苍竟然会这么说，玄鸣涛顿时惶恐不已，感觉自己牛皮吹爆了，急忙解释，“苍……苍师兄！其实我不知道我的天命是啥，刚才说的那都是……”

“无妨。”苍打断了玄鸣涛结结巴巴的絮叨，直接忽视他又懵又慌的表情。“每日午后若有闲暇，可至侧峰沧浪亭寻吾，任何疑问，吾皆会与你解答。”

说完，苍又缓缓阖起了眼，斜倚着矮桌几冥思起来，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八风吹不动的淡定模样。

“是……”唯唯诺诺地先回了一个字，呆滞良久，玄鸣涛终于缓过神来，意识到苍哥方才的话意味着什么，兴奋之情很快压过一切焦虑，小心翼翼地轻声补了一句：“多谢师兄！”

就这样，玄鸣涛在原地坐了一上午，默背了一上午的道德经。虽然依旧不是很懂，但秉持着‘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真理，不论如何先背下来准没错，以后可以再慢慢地向苍师兄请教。这位老师教的，一定比大白师兄教的强多了。

想想苍哥竟然要给他开小灶，玄鸣涛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难道他的外挂人生这就要开始了吗？！

后来事实证明他又想多了，没有什么事是能够一蹴而就的，该学的还是必须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打好基础。因为第一次的沧浪亭小灶，没教别的，苍只教了他怎么正确书写自己的名字……

说起来真丢人，原来当时玄鸣涛在新道子名单上签名的时候写的是简体字，起名前也没过脑子，早知道‘鳴濤’的繁体字这么复杂，笔画又这么多，还不如直接报自己的本名何非呢，简洁明了。

此处挖坑无言泪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