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金太贵人就不住的磕头,颤抖着要爬到元岫身前告饶。
“我只求超生!是死是活我都认了,还请皇后娘娘给家里一条活路吧!我知道错了,从前是我瞎了眼,针对了您两次。是我不开眼!我可以即刻去死,要是那被翻出来,我家里人焉能活命!”
头磕在地上几下就见了血,明辉立刻上前拉住。太贵人在皇后面前磕破了头,不论因为什么,说出去也不好听。
元岫见她还算知道好赖,至少明白自己的事情不该牵扯旁人。
这才收敛了吓唬的心思。
“你把我想的也太狠毒了。我若当真要你命,何苦把你叫到这里来。”
金太贵人大有一副只要元岫许诺不涉及家人,就即刻撞柱的架势。忽闻此言微怔,竟一时猜不透元岫的意思。
“您……您是说……”
瞧着还抽噎的样子,元岫抽了床边掖的帕子递了过去,叫金太贵人把脸上的狼狈擦一擦。
“你本是长辈,可细算下来,我都要虚长你一两岁。出嫁前,我在家中与一个妹妹住在一块。她也是你这般的年纪。”
元岫想到了昨日推了母亲来见,想来母亲定带上了这个庶妹讨她欢心。只是娘家实在需要敲打,元岫也只能狠下这个心。
金太贵人闻言,忽然身子一软,哭得更厉害了。
“自打入宫以后,就……就再没人说这种话了。”
她入宫时,先帝已然50,这样花一般娇俏的小姑娘,这样成了寡妇。
元岫也是见她不算无可救药。
“你年轻,孩子家家的,有些心思也平常。但你可知,你宵想的是谁?不说有违三纲五常。你若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孩儿,听闻了这种事又当如何?”
这话只适合现在说。
若是倒退几日,纯贵太妃还在。金太贵人也许还仗着辈分狡辩几声。可现在连她眼里那么厉害的老太妃都落魄出宫了,又被好一番吓唬。金贵太妃的一身反骨喂了狗,只恨不得给当初做娃娃时候的自己两巴掌。
此刻的金太贵人确实像给当初做娃娃的自己两巴掌。她自己猪油蒙了心也就算了,怎么就不去想想这是千古的骂名。成了也许会跟历史上类似的人一样享受荣华富贵。败了,这身家性命还要不要!
“您也说了我年轻,不知事。您教了我,我就学好了,我这就吧那牢什古子烧了。您老好歹慈悲心。”若不是被明辉拉着,金太贵人怕是又要叩头。
元岫见她在没有了往日的骄傲跋扈。话又软了些。
“学好便好,我也知你满肚的委屈无处诉,无人可说。做了糊涂事,焉知不是心思太重的缘故。”
说罢,元岫没再说话,有些事还要自己去悟,金太贵人呆怔怔的告饶不迭。半晌忽然开窍一般的一激灵。
再看元岫眉眼柔和,瞬间泪如泉涌。
“我真的……真的是这世上再蠢不过的人了!”说罢掩面痛苦起来。
这一哭并没有持续多久,宣泄一般的哭了几声后,再开口,连最后一点隔阂也没了。
“我真的……真的不是那般女子。也没想到你是这样通透的妙人。这往后我何必再有糊涂心思。只跟着你,这辈子也没遗憾了!”
无他,元岫懂她,更了解她。
元岫越好,她越是难以自容,就只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