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已经22岁了。
有一次他抱着辉利哉玩的时候,听到了曜和珠世他们的谈话。
他听到了什么“活不到25岁”
不过他没太在意,抱着辉利哉走远了。
能活下来,再睁开眼,已经是万幸了。
他不会奢求太多。
义勇和锖兔时常会来看他,会给他带一些伴手礼。
大多是时候都是他们说,他负责听。
茑子不在了,他总得担起照顾义勇的责任来。
杏寿郎也会来找他,带着他的弟弟千寿郎一起来。
很久没见,千寿郎已经长大很多,从一丁点大长到了他胸口那么高。
他替瑠火夫人感到高兴。
空岛凌太也来找过他几次。
对方服用了珠世夫人的药剂,从鬼变成了人。
“我在东京买了房子,目前正在攒买家具的钱。”
“等我搬了新家,就来找你收份子钱。”
荒泷一斗笑着答应了。
这之后的时间变得很快。
荒泷一斗很忙。
他忙着陪晖的儿女们一起出去玩,带他们去参加各式各样的祭典,看烟火大会。
鬼确实已经消失了,鬼杀队却没有。
鬼杀队改了个名字,原班人马做起了生意,原本的剑士大多在里面任职。
他觉得这很好。
带雏衣日香和曜他们出去玩,花了他一年时间。
然后他告别了以前的春日野现在的产屋敷家,背着包袱,又出去走了走。
他想找一找更木留良的坟墓,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不晓得被上弦叄埋在了哪个山头。
后面他帮牧野纯平修缮了一下牧野莉达的坟墓,打扫了一下春和镇满是灰尘的家,照着画卷去晖想去的地方都看了看。
去看了伊豆的春、青森的夏、京都的秋还有春和的冬。
他不知道晖到底想看什么,所以他把这些地方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个遍。
空岛凌太的乔迁宴他也去了,给空岛凌太塞了个大红包。
钱是曜出的。
做完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又是一年过去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24岁了,于是在新的一年开始前,回到了曜的身边。
曜依然很忙。
但
不管怎么说,打理产屋敷家的产业,总比当鬼杀队主公轻松的多。
他从产屋敷家搬了出来,在绿名买了座宅子。
最后的一年,荒泷一斗和春日野曜一起度过。
在自己的生命终结前,生物都会得到暗示。
荒泷一斗得到这个暗示的时间是一个早上。
大概是一觉醒来,他发现,他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他嘻嘻哈哈的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背上他的刀就准备出门了。
“你要去哪?”
春日野曜那么问他。
“大概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挠了挠头,相信曜能猜到。
“那个地方我能不能一起去。”
长叹一口气,荒泷一斗朝他做了个鬼脸。
“真那样的话,晖会打我的!”
曜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挤出一句话来。
“那个地方,为什么不能是我身边?”
曜希望他留下来,就留在他身边。
荒泷一斗解下剑来,在游廊坐下,春日野曜坐到了他的身边。
“曜,每段旅途都会有终点。”
而我不过是要先行一步而已。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你的旅途那么早就结束。”
你应该拥有更美好的,应该被快乐和幸福包围,而不是一直被苦痛所驱赶着,一身伤病的离场。
面对春日野曜发言,荒泷一斗只是温和的注视着他。
小时候一直是春日野兄弟包容他的任性,现在倒像是反过来了。
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新鲜,不过他不敢说出来。
他怕被打。
“那要不然这样想,我和茑子的旅途已经到此为止了,但是我还有东西想看。”
“你想看什么?”
“海的那一边有什么,曜你见过吗?”
春日野曜没有回答,不过荒泷一斗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是你还有,所以我想让你,代我们去看。”
“去看什么?”
“去看外面的世界。”
码头和港口停泊着许多从外海来的航船,上面会走下来各式各样的人。
在码头打零工卸货的时候,他曾经从货船上卸下来自不同国家的商品,上面的字他大多都不认识。
十几岁的荒泷一斗曾想坐上那些船,去其他国家看一看。
现在二十几岁的荒泷一斗把这个愿望托付给他的好友,希望他能继续走下去。
曜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很久才回答一声“嗯”。
他已经意识到了即将达到离别的时刻,他们人生的列车已经通向了不同的终点。
“那你得先给我报酬。”
“你想要什么?”
“一个吻。”
荒泷一斗沉思了片刻,最后在曜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别哭丧着个脸,笑一笑嘛!”
随后他对着曜笑了一下,背起剑,离开了春日野家。
他最后回到了春和镇,回到了这个他生长的地方。
他先路过了原先的富冈家,又路过了落寞很久的春日野宅,最后回到他的家。
不过他并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往后山走去。
后山啊,真是个久违的地方。
他把行囊都留在了家里,身上只带着那把刀。
他特意削了一块木板,歪歪扭扭的在上面刻上一行字。
【荒泷一斗到此一游】
他又想了想,在木板的背面也刻上一行字,随后用赤角把木板定在后山的入口处。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往山脉的深处走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