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裕和的脸皮可真厚啊

“是的。”叶相裕和紧接着说道,“需要我去做个笔录吗?”

对于这个要求目暮警官微胖的身躯一震,笔录这个词语有多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的办案生涯中了。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体谅他们啊,往常的那些侦探总是自顾自的讲完推理过程之后就离开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想着来警局做笔录。

这么一对比,叶相裕和在他眼里不亚于开了十层滤镜,“笔录的事情还不着急,我们要先了解一下案件发生的原因和过程。”

话虽是这么说,可目暮警官的眼睛一直盯着叶相裕和,摆明了是想让他讲出来。

为了验证自己用案件推进时间线的想法,叶相裕和也乐意配合他们。

“白井医生先是用睡眠类药物让毛利先生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醒过来,在这时他就会四楼的储藏室利用用于急救训练的医疗假人进行犯罪预演。而毛利先生就会恰好通过白井医生故意打开的窗帘看到这一切。”

“四楼?”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警员惊讶的问了一句。

叶相裕和没有理会对方,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毛利先生的身份大家都清楚,破获诸多案件,依照毛利先生对犯罪的敏感度,他一定会发现病房对面的影像只不过是通过光折射过来的影子。”

“经过我的验证,如果毛利先生对面的房间,光会折射到四楼的一个储藏室,而那个储藏室的景象自然也可以折射到毛利先生对面。”

“你们可以派人去看一看,那里应该还有前几日下雨开窗留下的痕迹。”叶相裕和看到目暮警官示意一个警员去四楼的杂物间查看情况后才接着说道:“对方进行多次预演就是为了让各位降低判断力,顺势将两个案发现场混淆。”

“一开始大家都很重视毛利先生的话,出警的速度也很快。但随着报警次数多了起来,大家对这件事的灵敏度也有所下降。”

讲到这里时,目暮警官不自然的侧过身,这次出警的速度确实慢了不少。

目暮警官的尴尬丝毫没有影响到叶相裕和,“等到真正的案件发生的时候,大家就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快速,这样一来的话,凶手的作案时间就会变长。”

“而且如果大家被先前推理出来的信息误导,全都去了四楼储藏室,那么凶手的行动时间就会变得更长。”

“你真的像你母亲信里写的那样聪明。”由于江腾医生手臂受伤的缘故,现在的局面是白井医生压制了江腾医生。

围住叶相裕和的警员急忙跑过去将他们两个人拉开。

白井光雄对一旁的警员伸出了手,“带我走吧,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即便他有诸多证据还没用上,但刚才他的杀人现场已经被看到了,有再多的证据也用不上了。

“不,还有一件事是我不知道的。”叶相裕和朝前走了几步,靠近了白井光雄,“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下个月医院的外科院长就要退休了,我和江腾都是候选人,但江腾却逼着我向医院提出辞职。”

“你答应了?”叶相裕和好奇的问道,他有些不明白白井医生的情绪。他在被逼迫的时候应该感到愤怒才对,而不是愉悦。

他看的很清楚,再说出`逼我辞职`这几个字的时候,白井医生的情绪绝对没有半分的不情愿,而是那种自己鱼钩上的饵被咬住的愉悦感。

那种终于到了这一刻的感觉。

“是啊,我答应了。”白井医生轻松的笑了两声,“因为他手里有我走后门进入这家医院的证据,因为当年替我付钱的教授就是江腾这个家伙的父亲。”

在事情结束后,白井光雄自己看这个理由都觉得可笑,往日读过的后希波克拉底誓言变成了一堆废纸。

他到底还是成为了一名罪犯。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叶相裕和问道:“明明有很多种解决方式的不是吗?为什非要用最激烈的那一种。”

面子和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走后门这件事,直接动了杀人的念头。

叶相裕和站在白井光雄的面前,“一定要死了人才能解决吗?无论是离开医院另谋高就还是同江腾医生的父亲商谈都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的一条路?”

看着叶相裕和惋惜的目光,白井光雄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叶相环奈,他的大学同学。

看着那张相似的脸,白井光雄说道:“不愧是她的孩子啊,怪不得会说这样的话。”

物质上的贫乏能摧毁人一生的自尊,即便江腾医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刻在白井骨子里的贫穷困苦早晚会将他彻底摧毁。

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白井早已接受了自己有些病态的心理。

现如今一切尘埃落地,倒是轻松了不少,他眼带笑意的看了一眼叶相裕和,“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产生为什么我当初不那么做的想法。”

“歪理!”听到这话的叶相裕和罕见的带上了几分怒意,明明很多事情是可以被改变的,只不过为什么不去做呢。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了。”白井光雄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在被警员架着离开的时候冲着叶相裕和说了一句,“请放心,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也希望你早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