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吞吐着说话的样子,像极了绞尽脑汁编作文的真理亚,重点突出一个词,艰难。

“原来是这样。”真理亚了然地点点头,她倒是有点明白纲吉此刻的纠结,“怪不得今天村田叫你去踢足球你都没去,原来问题在这里——你爸爸回来不好么?奈奈阿姨肯定很开心。”

“妈妈是挺开心的,早饭比平时丰盛了一倍。”

叹了口气,纲吉把他的短发揉得更加凌乱,“我也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很奇怪……真理亚你的爸爸——抱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的。”

“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

摆摆手,真理亚让纲吉无须在意,“要是让爸爸他知道我竟然会和别人说起他,大概会很开心的吧,因为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那个时候慊人还没记事,连他长什么样都是后面看了照片才知道。”

纲吉讷讷难言。

在真理亚这样父亲逝世的人面前提起他对于父亲的困扰,明知自己不是在炫耀,却有了一种炫耀给对方看的心虚,他都后悔起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半天。

“都说了没关系了,你不要这么自责啦。”

真理亚故作老成地拍了拍纲吉的肩膀,见小伙伴还是拧巴着小脸不说话,直接伸手把纲吉的脸往两边扯去,“那作为交换,你给我讲讲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吧,我只看过照片,感觉人还蛮……开朗的?”

她找了个中性点的形容,替换掉了原本的活泼。

比起资料里面那些残忍无情的文字,还是这个词更适合搂着妻子抱着儿子,笑得一脸灿烂的沢田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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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家,真理亚就被铺面而来的甜香给糊了一脸。

“伽罗,你怎么又在烤蛋糕啊?”

换了鞋的真理亚走进去,发现整个屋子都被鸡蛋牛奶混合出的香气给填满,而草摩伽罗就在这香喷喷的氛围里打发着奶油,亲和得就像是他围裙上印着的那只小熊。

“欢迎回来,小姐。”

伽罗暂停了手上的动作,优雅地转过头向真理亚问了好,“沢田太太的丈夫回来了,我们得去拜访一下。”

“咦咦咦,回来得这么快?阿纲才给我说了这事。”真理亚从料理台上摸走了一盒草莓,在伽罗还没洗呢的提示下塞了一颗进嘴里,“那对面的人……?”

她朝沢田家对面那基本没有人进出的房子点了点下巴。

“当然是撤走了。”

草摩伽罗把真理亚手里的草莓夺走,不让她再吃下去——作为一个事事追求完美的管家,他还想多活几年,实在是见不得草莓不洗直接吃。

“小姐。”他耐心地拎起真理亚的衣服后领把她扔出了厨房,“请在外面稍等片刻。”

勉强也算是气到了伽罗的真理亚满意地哼了一声,她去了后院,扒在自家墙头上往沢田家的院子里面看。

“阿纲!”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后院坐着的纲吉,朝着对方,用一只手挂住自己的艰难动作打了招呼,“伽罗给我说你爸爸回来了,你怎么不进去啊。”

沢田纲吉:“……其实你可以直接来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