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初崎千鹤回复完自己的安排,抬起了眼睛。

即使现在是白天,办公室的窗帘依旧是紧紧拉着的,没有一缕阳光钻进来。吊顶灯亮起,偌大的书桌前放着一面写满各种公式和符号的白板,白板上的油墨笔迹或簇新或陈旧。

一般人是进不来初崎千鹤办公室的,会光临的只有助理或是其他教授。而就算有人进来了,也看不懂白板上的鬼画符都是些什么,也自然没办法发现,他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多年的野心写在了这面白板上。

“——千鹤,好像没办法了。”

多年前盛夏的夜晚,风卷着蝉鸣路过居民楼下的花坛,十几岁的夏油杰半跪在地上,身上还穿着国中的制服,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他,额头上还沁着薄薄的汗珠。

“可能是太阳太烈了,它才刚发芽,枯了也没什么办法,不然你再种一朵,我帮你看着?我保证新的花一定会好好的,行吗?”

初崎千鹤坐在花坛边,睁着茫然的眼睛,仿佛只盛得下手上捧着的枯芽。

“但是哥哥,”他轻声说,“再种的花,也会枯的。”

夏油杰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

“如果说,我能有一朵自己造的花——”

所有的人声和风声都远去,枯芽在小男孩的手心里无声化为肉眼不可见的细小微尘凭空消失,紧接着又奇迹般地重组,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注视着不断消失又不断重组的枯芽,平静地说:“就算他想枯萎,我也可以让他再活过来。”

夏油杰的神情有一点微妙。

无论看过多少次,可每当看到初崎千鹤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将物体分子重组时,还是无法全然做到淡定。他看着那小小的枯芽,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但你的异能力……”

分子重组能重组一切,却无法重组生命,就算将植物完整复原,植物也不会重新拥有新的生命。

初崎千鹤重新低下头,没有说话。

就当夏油杰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却听见他开口,声音并不大,但很坚定:

“哥哥,异能力没办法做到的事,不意味着科学不能做到。”

……

办公室的灯光映在初崎千鹤沉默的侧脸上。

他真正的野心被拆成无数零碎的实验,藏在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后面,从来不为人发现。这方面研究涉及到的领域太多太多,又被法律严格监督,如果这个秘密被人知道……那么他就得被警察找上门了。

忽然,手机又震了震。

初崎千鹤回过神,却发现不是意料之中宫野志保的回件,而是助理的来电。他按下接通,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各种嘈杂的嚷嚷声,夹杂了句“我要给教授打小报告!”他略蹙了一下眉,冷声开口:“这里是初崎,怎么了?”

没想到助理上来就是一嗓子:“教授!教授!”

初崎千鹤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被刺得隐隐发疼,揉了揉眉心,言简意赅地道:“听得见,说。”

“警察找上门了!!!”

初崎千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