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但这些借口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世上真的有一种水,能够从里到外将一个人洗净,洗透,从灵魂到□□都涤荡清澈。

如果不行的话,他更愿意剥下一层皮,用里面的,更干净的一层□□去触碰她。

然而不行,他洗不净自己的过去,也没法给瑶瑶更干净的自己。

所以他避而不提,他不敢提。

他知道瑶瑶是绝顶聪明的,她的心里当然清楚所有的一切,但他依旧不敢提,不敢戳穿这层无用的遮羞布。

但当回避的事情被以如此露骨和不堪的的方式揭露在他们眼前时,唐小虎只觉得自己肮脏得令人作呕。

黄瑶依旧保持那个笑容,是上位者的笑容,是一种施舍的友好和亲切。

“经理,我们继续吧。”她扬声唤道。

经理又一溜小跑过来:“剩下就是三个内部包房,一般不对外开放,有家人朋友过来谈事情会安排在这里,就在前面。”

这三个包房与其他包房别无二致,但都大门紧闭,看上去没有人。

黄瑶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正要往回走,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退回两步,一把推开了其中一扇紧闭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极其不堪的景象,一男一女交叠在一起,衣衫半褪。

没有任何美感,有的只是野兽般的欲望和苟且。

黄瑶看得生理不适,将反胃感咽下去,挑着眉问唐小虎:“你管的场子哈?”

认出里面的男人是店里的员工,经理头皮一炸,差点给她跪下。

黄瑶挥挥手让经理去处理,不想多管。

“有地方可以坐坐吗?”经理走后,她问唐小虎。

“有个办公室可以。”他带着黄瑶去了深处的一个房间。

这里从外面看去只是扇再朴素不过的木门,但门口安着指纹锁和密码器,一个摄像头正对着门前。

“这里只有我偶尔来,待会你把指纹输进去,以后过来累了就来这里休息。”

乍一看,房间里并不显得奢华,但细看全都是贵物件。整块波斯地毯,全套红木家具,真皮的沙发,在低调中透出贵气来。

黄瑶进门先甩掉了高跟鞋,把禁锢了半天的双脚释放出来。

“你——”唐小虎回头,就看见黄瑶的双脚。

她的脚掌圆润饱满,脚趾小巧,指甲上涂着鲜红的甲油。

她还不习惯穿高跟鞋,光洁白皙的脚背上被高跟鞋勒出两道红色的痕迹,右脚小脚趾的外侧磨出了一个透明的水泡,疼得她一下下蜷缩着脚趾,在地毯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唐小虎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燃起一股冲动,他很想抚摸一下这双脚,就像是祷告后的信徒总要触摸一下神像的脚。

但同时他又升起了不该有的欲望,并在下一秒更加用力地唾弃自己的欲望。

肮脏,令人作呕。

“瑶瑶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唐小虎的去路却被黄瑶挡住了。她一步步往前走,逼着他一步步向后退,直到靠在红木的宽大办公桌边,退无可退。

黄瑶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抬脚踩在唐小虎的皮鞋上,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

如此,她全部的重量都在他身上。

唐小虎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真的很轻,以至于他竟然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只能感受她的呼吸吐在她的颈侧。

“虎叔,干嘛躲着我呢?”她一开口,气流冲刷着他最后的理智。

黄瑶太懂得如何刺激他了,在经历过刚刚那么多感官刺激后,她随便做些什么,都会让他失控。

“瑶瑶——”唐小虎的呼吸一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别闹。”

黄瑶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咯咯笑了起来,肩膀一下下耸动。

“虎叔,好玩吗?”她笑着,轻轻咬着他的喉结,“忍着好玩吗?”

唐小虎的身体僵住了,他双眼紧闭,一动不敢动,全部的精神都给了意志力。他尽力将自己变成一块木头,变成一块铁。

经过这几天,他太清楚黄瑶在干什么,也清楚她想要什么。

她想看他打破所有的理智和忍耐,想看他为了她发疯。

既然她想看,他就配合她。

他就是最尽职的体验派演员,配合着她完成一条又一条戏,重复这个过程。他无时无刻不觉得痛苦和煎熬,他甚至不敢品出美妙来,因为他怕亵-渎了她。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不让身上的触感过于明显。

但下一秒,他觉得不对。颈边的热度消失,脚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唐小虎睁开眼睛,却看见黄瑶蹲了下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黄瑶要做什么。

霎时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用力去拉黄瑶。

“你疯了吗!”他低声喝道,“你快给我起来!”

但黄瑶从来就没有听过他的话。

“不许动。”她说。

很快,唐小虎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享受,而是活生生的惩罚。

她要用这种方式,用纯洁的目光和生涩的技术,逼得他痛苦不堪,让他求而不得,他被生生撕裂,他的理智遭到凌迟,灵魂被五马分尸。

此时,黄瑶分明半跪在他的脚下,做着他曾认为是“卑微”的事,却当之无愧是主导的那一个。

她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报复他的拒绝,报复他的逃避,报复他的忍耐,也报复他的自卑。

但是他爱她,他愿意接受她赐予的一切折磨。

终于,黄瑶站了起来,抽了张纸巾走向垃圾桶。

回来后,她依旧挂着那狐狸一样不怀好意的笑,凑近他耳边说:“也没有她们说的那么久嘛。”

唐小虎双手拄在身后的桌边,面目全然是痛苦。

最终,他低下了头,微微弓背——这是一个认输的姿态。

他认输了,他低头了,他心甘情愿在黄瑶面前低头。

“很好,现在我们一样了。”他听见黄瑶说。

什么一样?她没有说,但他明白。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绝望地叹息:“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黄瑶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就不好玩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