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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个不停。
而苏嘉言听着听着,突然心神一动。
这样的事情很是熟悉。
虽然她曾经是个孤儿,可也从网络上看到过很多被幼崽折磨到面容憔悴的父母,谁来带孩子,这在普通家庭是一件需要争执,甚至发动家庭大战的事情。
很多父亲为了躲避养育孩子的义务甚至不惜假装加班待在最厌恶的公司,不惜冒着家庭不睦的风险也要在需要育儿的时候远离老婆孩子。
网络上活生生的丧偶式育儿也层出不穷。
甚至从前要好的女同学都时有吐槽。
她印象最深的是,班里成绩最优异的女同学讲,她最苦恼的事情是平时万事不管的父亲,在家族聚会或者是人多的时候,在酒桌上大肆吹嘘自己的学习成绩,然后大谈特谈自己教育方式。
再看看附近带着幼崽来玩耍的大人,看穿着打扮以及年纪,绝大多数都是保姆,只寥寥几个看起来似乎是妈妈的人。
可见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不论是有时间还是没时间,但凡有一点办法,更掌握话语权的那方必然要把带崽的工作甩出去。
管中窥豹,带孩子必然不是什么好做的工作啊,不然怎么会引得人纷纷躲避呢?
苏嘉言有了她自己的思考。
带崽等于辛苦。
而她现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幼崽,她便宜爹是傅霆北。
那么……
苏嘉言放下铲子,抬起头,看着边上的一群幼崽们,若有所思。
她目光扫过欢闹的幼崽时,目光却不由得,因为一个很特别的小男孩而暂停,男孩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眉眼十分精致,却独自坐在沙坑旁高高的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热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毫无情绪,像凝了一汪寒泉。
莫名的,她竟然在一个小男孩身上看到一种独自在另一方天地,游离世外的感觉,像与这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正稀奇着,突然一个小胖墩气势汹汹走向男孩,一脸凶狠:“我的好兄弟叫你过来趴下给我当马骑,你为什么不来。”
男孩冷冷淡淡,表情不变,没有害怕,也同样没有愤怒,眼神凉如水。透着一股幼崽没有的波澜不惊的味道。
“不去。”
苏嘉言笑笑,莫名也不觉得紧急了。
然后下一秒,冷静沉着的男孩一个就倒栽葱栽进沙坑里,头向下摔了个狗吃屎。
罪魁祸首小胖墩一脸得意洋洋的收回自己推人的手。
苏嘉言:“……”
好么,这一下子,不管什么高不可攀,冷静沉着,独一无二的气质都一扫而空了。
她暗笑自己魔怔,怎么会想到用那些词语形容一个还没有桌子高的小萝卜头?
男孩艰难的从沙坑里站起来,沙子把头发染白,溜溜的从脸上往下滑,他抹了把脸,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又有些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