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有人喜欢吃屎,”苏嘉言言语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转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喔,也是,一张嘴就是熏天的屎味儿,不喜欢吃屎才奇怪呢,阿姨们嘴巴这么臭,就是因为屎吃多了吧,是不是啊,阿姨。”

“你,你你你,”最开始那个女人手指苏嘉言,脸涨成猪肝色:“你有没有教养,不愧是小三的种……。”

“阿姨有教养,阿姨的教养就是来卫生间吃屎,然后背后说人是非啊,啧啧啧,可真叫人涨见识呢。”

说完,苏嘉言没有再理会两个手指着她,脸上青红交加,气的发抖的女人,抬腿径直离开了卫生间。

回去的路上不紧不慢,不像来时匆匆,因此,她终于察觉到那一道道打在她身上的,隐晦却潜藏着好奇与怜悯的目光。

的确如那个女人所说,流言已经纷纷扬扬了。

苏嘉言一个人回到办公室里,不太宽敞的空间里,一片寂静,空调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吹出的凉风,叫她有些冷。

她裹紧妈妈准备的兔兔小毯子。

愤怒仍旧在胸腔翻滚。

流言汹涌,这种事情似是而非,捕风捉影,可一但说的人多了,就成了真相,至于当事人究竟有没有做过,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样的交口相传,肆意品评,可以为看客贫瘠无趣的闲谈添一点起伏的色彩,也可以满足一些人猎奇的,隐秘的,有权力偷窥、掌控、压迫一个女人,尤其一个美丽女人的快感,彰显自己难得的权威和存在。

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不符合社会道德的私生活、姓生活,一旦成为公认的事实,似乎就再也没有了翻身之地,她被评为一个□□,一个不检点的浪荡的女人后,她似乎就不再是“人”,她在舆论中丧失了作为人的权力,她成了女孩们的反面教材,也成了一个男人们公用的心理慰藉品,在大众观念里,似乎人人都可以践踏、侮辱。

当然,也未必所有人都会相信,可只要有足够的人愿意相信,谣言加身的人就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毁灭性的打击。

苏嘉言回忆着。

关于她们母女的风言风语一直都有,可从来没有像这样轰轰烈烈,毫不遮掩过,也从没有这样离谱与恶毒过。

苏嘉言心事重重。

她有一个毛病,在她心情不愉,或者思维集中于一件事时,手中总是忍不住做点儿什么,扣扣桌子,撕撕手纸,搓搓书籍翻翻本子……。

这个习惯从她前世记事起一直陪伴着她直到现在,小的时候还因为这个坏毛病被老师骂过多次,后来见她屡教不改,老师才无奈放弃。恰好苏瑾书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学生档案,她便轻一下重一下的翻阅起来。

她随手翻着厚厚的册子,目光虚虚的落在纸张上,并没有认真去看,可一个刚刚听过,极为耳熟的名字却还是猝不及防的跃入眼帘。

苏嘉言注视着那个名字。

“刘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