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又觉得好沮丧,周边人都夸他懂事,他从记事起就知道要努力、要优秀、要做到最好,也一直在想,是不是再努力一点、再优秀一些、真的做到最好之后,他们就可以看到自己。
庄云谏不想他来韩国当练习生,庄向北其实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因为态度比以往要冷漠更多。
那一瞬间,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呆在北京十年如一日的日子有什么意义了。是,他刚刚拿到了jd的世界冠军,这个赛事含金量极高,然后呢?父母有因此为他感到骄傲吗?
虽然说出来很让人难过,但答案确实是否定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想流泪想嘶吼想质问,所有情绪揉杂成一团挤在胸口拉着他往下坠,沉重得能把他淹没。可用来发泄的口子太小了,难以发泄,扭曲的针脚填补不了空缺也没有办法做出齐整的漂亮样子。
最后,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重复了一遍说我要去韩国。
这一次如他所料,庄云谏没有再拒绝,而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这是“同意”了,收拾好东西后就坐上飞机,离开了北京。
像个逃兵,他离开繁华的京城往南走,“向北”的名字就是个笑话。
可他那时候就是不想在北京呆了,只想着走,去哪儿都行,哪里能让他站在舞台上去获取认同感他就去哪里。去异国当最底层的练习生也不是什么问题,他不愿意去思考更远之后的事情,觉得自己只要盯着舞台上的聚光灯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去练就好了,努力是最简单、也是他最熟悉的事情。
庄向北还是没把这些名片丢掉,而是随手塞进了兜里。
宋非墨说得对,他们这样的人就是很容易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
说什么不成功便成仁……庄向北很清楚自己并非是背水一战,他总有退路,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永远活在庇护下。况且,跳舞是他的选择,家里从未干涉过。庄云谏的教育理念历来是让他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要后悔,即使失败了也要自己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