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觉十分担忧的把黑漆漆翻过来让他面朝上,看向他的头。
嗯,果然红了一大片。
面前的太宰,十六七岁左右,依然是黑西装黑大衣,身材瘦弱看起来骨瘦嶙峋,皮肤苍白仿佛透明,发丝如黏黏的海藻粘在头上,右边的绷带散开,露出狭长的睫毛。
朱觉把手放他鼻下,没有呼吸。
喉咙积水,要急救。
朱觉判断。
于是他立马解开黑漆漆顶口的西装扣子,半褪去他外套,去掰黑漆漆的嘴...掰不开。
朱觉:...
朱觉果断从对面召来个椅子,把某人头部与脸朝下放在椅子上,拿起一旁伪装成鱼竿的木棍,对着他的背几下下去。
“噗咳咳咳!”
黑漆漆嘴里瞬间吐出一口混杂着水草的水,开始了呼吸。
...这个急救方法居然真的有用。
朱觉惊叹的发现自己这仿佛刑讯一般的方法居然真的可以救人。
“咳咳。”
某个黑漆漆缓了过来,慢慢撑地而起,朱觉自觉的走过去把某人扶起,放在椅子上。
太宰的手臂搭在朱觉肩上,太宰身上湿漉漉的水汽浸湿了朱觉半边衣物,两人距离很近,朱觉微微扭头就能看到某人的眼睛。
事实上,他确实看了。
然后,看的瞬间他就明白了。
他恐怕救错了人。
这个太宰,并不是他认识的太宰。
假如说他认识的少年太宰,是一个迷茫的流浪在世上的猫咪的话,那这个太宰,就像是身处囚笼的野兽。
麻木,绝望,无聊,犹如知晓自己一辈子都离不开囚笼的人,在不停的渴望并追寻自由。
与少年太宰通过自杀寻找活着的意义不一样,这是一个真正求死的人的眼神。
朱觉:“...抱歉,我救错人了,不过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太宰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看见了眼前语气十分冷淡的少年。
黑发,黑色的眼睛仿佛漆黑的夜空,清明又深沉,眼下黑眼圈浓郁,发丝微长,肤色苍白,身形瘦弱,黑衣黑裤黑框眼镜,右手却带着气质十分与他十分不符的彩虹色串珠,脚上也穿着很炫酷的跑鞋。
鸢瞳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周围,补了许多补丁的帐篷,半生锈的食锅立在柴火堆上,热腾腾的泛着气煮着什么。
一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太宰判断。
他没吭声,鸢色的眼睛满是死寂的撇了一眼朱觉,一挥手甩开他起身,从石墩上跳了下去。
“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
清澈的水花溅到朱觉面无表情的脸上。
漆黑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太宰随波远去,仿佛在看墓碑,又仿佛在送远行的朋友。
原本,他是会一直看下去的,假如他还是以前的他的话。
朱觉深深抿唇,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实在不擅长应对感性的东西,但他想这可能就是伤心。
于是他做出了选择。
靠近摩天轮观光桥的下游,太宰治在那里——朱觉把这个潜意识灌输到了一位找太宰的mafia脑子里。
“太宰大人!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几分钟后,朱觉远远听到了人群吵嚷的声音,默默继续嗦自己的面。
毕竟活着才有可能性不是吗,这次就让他擅自为太宰做个选择吧。
反正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