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显示器?”堆满杂货的二手商店里,老板熟练的问站在门口的客人。
“对。”朱觉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与牛仔裤,卫衣袖口比较长,松垮的聚集在他手腕处。他带着兜帽,严严实实的遮住他整个面部,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朱觉不放心的收拢着领口,反复确定兜帽确实待在自己身上,遮住了半个视野,随后他微微抬眼,不经意对上了老板略显古怪的眼神。
【哎,这位客人真奇怪,在店内怎么还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见不得人似的。】
朱觉顿了一下,兜帽下的眉头紧紧皱起。
两天前,他从自家的桌前悠悠转醒,头痛欲裂,仿佛被什么撕开了一般疼痛。面前一片狼藉,打翻的水杯浸湿电线,屏幕也破碎了,以一种仿佛从内部炸开的态势,碎片四散在周围。
朱觉缓了缓神,第一时间去确定主机是否完好。
好在,主机是完好的,那就只需要换个显示屏就行。
朱觉在家缓了两天,头疼才渐渐减缓,不过这两天间,他偶尔会精神恍惚,眼前会划过些许奇怪的片段。
他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了那是名为让·尼古拉·阿尔蒂尔·兰波的人的记忆。
朱觉:...
他瞬间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他就这么精神恍惚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直到今天,头疼完全消失,他也吸收完了兰波所有的记忆。
朱觉:...
看了记忆里的魏尔伦一眼,再看一眼。
他们好像有点gay。
随后他就这么把突如其来的记忆当做一场历时悠久的电影,津津有味的反复观摩起来。
不过悠闲的时光是短暂的,没了电脑的他无法做作业,也无法与老师交流。
于是摆烂了两天的他,十分不情愿的出门去买显示屏。
当然,是二手的。
别问,问就是穷。
然后出门的时候,他与邻居对上了视线。
【今晚吃什么好呢?】
朱觉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他瞬间皱眉,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不动声色的走开,实验似的,又与别人对上了视线。
【臭小子只会惹我生气,看我回去不抽死他。】
朱觉默默注视着怒气冲冲提着菜篮的中年女人从他身边走过,推推眼镜。
等等,眼镜?
他灵机一动,把眼镜摘了下来。
眼前的世界仿佛涂了好几层高斯模糊与动态模糊,瞬间变得不清晰。
但,他的世界安静了。
因为看不清,所以也就无法与人对上视线,也就听不见他人奇怪的心音了。
真不错。
朱觉满意了,摸摸索索的往熟悉的店面走,然后...
“duang!”撞在了一根电线杆上。
朱觉面无表情的捂头倒地,瘫了一会后默默爬起来。
太细了,没看见。
最后他还是带上了眼镜,然后默默把兜帽裹上,裹得十分严实,低垂着头,偷偷摸摸的,过五关斩六将的,来到了熟悉的二手商店,买了个显示器。
此时,从店内走出的朱觉正艰难的搬着有他半个上身大的显示器摇摇晃晃往回走。
“请问需要帮忙吗?”在走到靠近家门口的街区时,身后传来一个平静沉稳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朱觉声音平静冷淡,没有回头,看也没看的继续向前走。
“哦...”来人声音平静,但不知为何朱觉能感知到他稍微有点失落。
朱觉:...
他假装不知道,前进步伐快了点,想快点远离这有点古怪的感觉。
不过由于常年没有锻炼,纤弱的手臂没有力气,加上扛着显示器一路没有休息,他的手臂有些酸,加上走路快了点,右手一滑,显示器微微倾斜,马上就要掉落下去。
“小心。”一只手从他身后扶住了显示器。
“...”,被帮了,见逃不过交际,朱觉无奈回头道:“谢谢。”
“不客气。”来人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但朱觉能感觉到他有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