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云雀恭弥的心狠狠的颤抖一下,看向身边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千鹤。
“我就是最有天赋的一个。”千鹤回过头来,那将云彩染得血红的夕阳,刺透了云层,重重地砸在千鹤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拖拽得很长。
最有天赋,也是收到最多折磨的一个。千鹤低下头,看向自己那温度几乎不似常人的手指,苍白的指尖似乎在这灿烂的夕阳之下变得透明起来。
与其他所有被秘密捉进那个地下实验室的,已经有五六岁的孩子们不同,千鹤是唯一一个自小便在实验室里长大的孩子。
那个不知被这些研究人员的附属家族用什么手段彻底摧毁的家族里,千鹤是那个家族首领留下来的,唯一一个还有一息尚存的孩子。而为了那所谓的“黑手党首领的孩子大多极有天赋”这样无从考究的说法,还在襁褓中的千鹤,被那些无情的实验人员们,带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中。
“我原本家族所有人都被抹除了,那些比我稍大一些的孩子都没能幸免。”千鹤的双手交叉在一起,缓缓的说着自己的经历,而一旁的云雀恭弥并没有出声,可那双沉静的眼眸,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千鹤那有些悲伤的面孔。
或许还要感谢那些家伙没有真的对还在襁褓中的千鹤下手,也多亏他们仍然记得,即使千鹤的天赋再高,在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懂,体质也并不算好的婴儿。
因此,千鹤在记事前的岁月里,虽然过的并不算好,但起码没有什么痛苦的经历。而小小的什么也不懂的千鹤,甚至将那些时常来到自己房间里看望自己的实验人员,真的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一直到千鹤来到三岁,全部的一切都崩溃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千鹤这才注意到,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小房间旁边,几乎天天都充斥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以及那似乎被捂住嘴后所发出的呜咽。
那并不是那些实验人员所说的,那些孩子做噩梦之后的声音。那只是因为那些被强迫着注入身体内的药剂在缓慢的发挥作用,而那带来的,则是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
千鹤能够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在那些实验人员口中“03号三岁生日”的那天,自己正式的,被带上了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实验台。在那个还懵懂的,完全不知即将要面对什么的年龄,千鹤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疼痛。
“其实三岁的时候我能记得什么呢……我甚至连第一批实验人员的脸都记不清,但唯一留在脑海里的,只有那些疼痛了。”千鹤笑着看向一旁的云雀恭弥,却发现不知何时对方向自己这边靠近了些许,此刻正认真的看着自己。
非常偶然的一次机会,在再次被注射了强化神经反应的药剂之后,疼得整晚都咬紧牙关的千鹤,这才从那几个来查看他情况的实验人员口中得知了部分药剂的副作用。
像是失去记忆,像是由于身体对于药物的反应过大而彻底瘫痪,亦或者,是身体的温度将会永远比正常人的低。
而千鹤,则碰到了虽然不至于要了性命,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副作用,不仅仅是自身温度不受控制的降低,他的眼睛开始看不清了。
“听他们说,我的眼睛曾经是金色的,头发也是。”千鹤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看着手心闪烁着光芒的银白,笑了笑,“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看。”
之后,或许是那些家伙打算借着千鹤眼睛本就要废了的机会,来尝试更多药剂组合之后产生的可能。
那些丝毫不顾及后果的家伙,将各式各样关于增强视力,亦或是会让眼部受到重创后自我修复加快的药剂全部推入千鹤的体内。
一个又一个空着的针管被扔进垃圾桶,一个又一个装满了溶液的针管被人拿了进来。在那段时间眼前完全陷入黑暗的千鹤,已经彻底忘了时间的流逝。